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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風吹來,捲起垂落於背後長長的發,打在臉上的光再無任何遮擋,腳步往前一跨,楓樹林被她摔在身後。
眼前是無盡的綠色,那綠就從腳下延伸。
鬆開手,裙擺如數從林馥蓁手中滑落。
裙擺在糙地上拖行著,閉上眼睛,沿著光源,沿著水流聲,每一個腳步都帶出新的影像,無數影像在腦海交疊匯聚,變成一出獨幕劇。
眨眼光陰,卻已戛然而止。
手矇住臉。
流水聲近在眼前。
停下腳步,透過指fèng,最先躍入眼底是湛藍天空。
阿爾卑斯山雪峰和陽光相互輝映,日當正午,那沿著山上流淌的溪流說不清是泉水還是融化的雪水。
溪流兩邊隨處可見朵朵雪中花,有些穿過石頭fèng隙;有些半邊腰肢往著流水伸展;有些無遮無擋獨自向著藍天;有些三三兩兩成群爭芳鬥豔。
山風把誰的聲音送來到耳畔。
那個聲音帶著清晨海港特有的濕潤氣息,在耳畔:
&ldo;林馥蓁,歡迎回到這個世界。&rdo;
彎彎曲曲的溪流宛如一把斧頭,把山劈成兩半,一半是楓樹林,一半是懸崖峭壁。
即將邁入嚴寒,即將進入休眠期的動物們抓住這難得的艷陽天。
一隻雄鹿慢悠悠從山那一邊走來;有著赤色毛髮的小狐狸在拼命搖動著尾巴,為什麼小赤狐要搖尾巴呢,因為啊,它每一次搖尾巴都會把蒲公英送上天空。
蒲公英花朵就像雪花般在陽光下漂浮著,美極了。
林馥蓁,歡迎回到這個世界。
眼眶開始發熱。
順著飄到最高的那朵蒲公英,她看到立於峭壁上的金雕。
金雕一動也不動,目光直勾勾盯著一個方向。
再順著那隻金雕,林馥蓁看到正在一邊曬太陽一邊等候媽媽回家的幾隻旱獺幼崽,小傢伙們沒有絲毫的危險意識,猶自在太陽底下撒著歡。
這一幕把她看得心裡著急。
手圈在嘴邊,朝著金雕的方向,大聲吆喝:走,快走,走得遠遠的。
那隻金雕還是一動也不動,它需要等待更加成熟的機會,以防旱獺幼崽溜進它們的洞裡。
她的聲音一遍遍在山谷裡迴蕩著,沒能把金雕嚇走,倒是讓幾隻松鼠抱著它們的松果到處逃竄。
撿起地上的小石頭,朝著金雕站立的方向狠狠扔過去,但無奈距離太遠,第二次撿起石頭,剛想發力‐‐&ldo;別擔心。&rdo;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手上的手頭被拿了下來。
&ldo;怎麼能不擔心呢?&rdo;她低聲埋怨。
他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距離旱獺幼崽更近的所在,手指向一個方向。
沿著柯鈤手指方向,林馥蓁看到滿載而歸的旱獺媽媽。
陽光底下,旱獺幼崽們在分享媽媽勞獲而來的果實,旱獺媽媽似乎一點也不想掃孩子們的興,支起身體,面向金雕的方向,鬥志昂揚。
動物界的磁場是奇異的,約一分鐘後,金雕飛走了。
&ldo;現在可以放心了。&rdo;他和她說。
&ldo;要是它再來了怎麼辦?&rdo;她還是不放心。
&ldo;別擔心,媽媽們總是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孩子。&rdo;
說得也是 ,媽媽們總是懂得保護自己的孩子,就像她的媽媽。
任由他拉著她的手,遠離溪流,十幾步過後,他忽然打橫抱起她。
讓她坐在石頭上,他蹲下。
林馥蓁才發現婚紗裙擺沾了不少落葉和糙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