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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殺人犯。」
「他……咳咳咳……」
過呼吸的時候太用力,現在他的聲帶絲絲拉拉作痛,一個字沒說好便開始咳嗽。
黎澈腦門上的青筋繃得死緊,握著他的手不自覺加重。
這人分明還沒有完全清醒,眼神沒有一刻成功聚焦過,卻要迫不及待地跟他交代家裡的破事。
唐忍的狀態就是破罐子破摔,即便意識不清他也要急著把全部故事告訴黎澈,他已經認定,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他說出的話消逝,今天發生的事和出現的那個人就是一架斷頭臺,他該赴死了。
想快點結束,最好快得還來不及察覺到痛。
「唐忍,別說了。」黎澈單指刮過蒼白的臉頰,帶下上面的水珠,見人還想張嘴,他問:「你想讓我知道嗎?」
唐忍腦子一片混沌,除了十年前的陳年爛事暫時調動不了更多認知。
可能是藥瓶裡的東西終於起了作用,他黑洞洞的雙眼盯上黎澈緊皺的眉頭,反應了幾秒對方的話,沙啞地說:「你應該知道。」
黎澈明白他在怕什麼。
就是因為明白,上一秒的恐慌和擔憂落下後,現在的黎澈前所未有的暴躁。
他從沒有任何一個時候像今天這樣,抓不住實體的無力,說不出愛意的憋屈。
他想不出什麼方法能安撫住這個從未定心過的人。
黎澈咬咬牙,「先休息,有什麼之後再說,聽話。」
他瞧著不遠處的飲水機,摸摸眼前濕漉漉的頭頂,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唐忍視線黏在黎澈身上隨著他移動,像是怕人跑了,又像是早已預料到這人即將消失,那雙看不出實質的幽深瞳仁不加掩飾地凝滿留戀和悲痛。
門外的莊弘走進來,看著冷汗津津的唐忍,剛毅的面色中滲出些說不清的愧疚。
「這沒有水杯……」黎澈回身見到莊弘愣了一下,他看看唐忍手上一滴滴均勻下落藥水的管子,說:「我出去問一下,馬上回來。」
「嗯。」
唐忍悶聲應著,直至人離開屋子才挪開視線。
「莊叔。」他沒有看站在床邊的人,乾巴巴地開口:「能幫我個忙嗎?」
黎澈端著水杯回到靜點室,看見閉著眼的唐忍,他將杯子放到窗臺上伸手撫上冰涼的額頭。
看起來是睡著了。
黎澈一瞬不瞬地盯著唐忍濕潤的睫毛,心裡一團亂麻。
莊弘抱懷看看他們兩個,低聲說:「方便聊聊嗎?」
黎澈抬頭,確認唐忍沒有其他異常後跟著走出了屋子。
他們坐在走廊為數不多的長椅上,莊弘想點菸,聞著醫院濃重的消毒水味又將盒子收回兜裡。
黎澈疲憊地靠著椅背,右手捂上肚子。
「打著你了?」莊弘偏頭看他的動作,皺眉問:「用不用找個大夫看看?」攔著人的時候他只是從旁協作就捱了兩三下,那小孩兒下手沒有輕重,他剛才還齜牙咧嘴揉了好半天,黎澈一直牢牢抱住他,搞不好接住不少比他更嚴重的撞擊。
「不用,沒事兒。」黎澈放下手,切入正題:「您是有什麼想問的,還是……」
莊弘一怔,笑著擺手:「沒有,隨便聊聊。」他的腳掌有節奏地點了點地面,琢磨片刻,說:「唐忍是我看著長大的,真沒想過他會喜歡男生。」
黎澈沒有見家長的心思,眼神放空試圖抑制心底的焦躁。
莊弘沒得到回應,看看他,問:「你知道唐忍家的事嗎?」
黎澈搖頭:「大概猜到了。」
莊弘輕笑,悲涼地說:「那你恐怕猜不到。」
黎澈注意力被拽回來,兩人四目相對,莊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