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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華見狀倒有些懵。
「你在啊?」他一時沒琢磨過來,只當溫琰搗蛋,明知青蔓在樓上,故意說些有的沒的逗他玩兒。
「我沒講你壞話哈。」朗華見她神情不對,趕忙撇清自己,然後責怪溫琰:「你個死娃兒,問些亂七八糟的,找打嗎?」
話音剛落,只聽青蔓道:「是我讓她問的。」
剎那間空氣凝結般,陷入漫長的沉默,無人發聲,唯餘死寂。
朗華半晌才理清頭緒,回憶今晚所有古怪,溫琰若有所指的那些……隨即明白了一切。
心下震驚,以至於感到荒唐,不能相信。
怎麼會呢,我這種爛人,她不是一直很厭煩嗎?
朗華腦中嗡嗡作響,慢慢收起因醉酒而微醺懶散的姿態,規矩地坐著,突如其來的複雜滋味太過兇猛,叫人難以收拾。
青蔓臉色忽紅忽白,慘不忍睹。
她努力維持驕傲坦蕩,抿起一笑,問:「你覺得我沒情趣,枯燥乏味啊?」
溫琰不敢直視這場景,悄然離開。
靜謐中,朗華垂手獨坐在長凳上,像一個受審的要犯。
孤寒夜,幽暗的煤油燈映照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青蔓難過地想,他真是,長得就一副浪蕩子模樣,生氣時充滿江湖戾氣,笑起來又顯得漫不經心,那種在風流場上遊戲人間的輕浮和冷漠,猶如隔岸燈火飄忽不定,無法掌握。
青蔓討厭自己被這樣的他吸引。
朗華垂下眼簾,手指摸著火柴盒,輕輕摳著邊角。這個動作暴露了他的無所適從。看得出來,在青蔓面前他有少見的猶疑認真,與本性背道而馳,他生來不喜歡嚴肅,不喜歡沉重,不喜歡一切正兒八經的東西,因為覺得累。性情差異使得此刻倍感壓力,又因從小到大的情分,他無法像對待別的姑娘那樣敷衍搪塞,連玩笑都開不得。
青蔓還在等他回答。
「我,」朗華把火柴盒握在掌心:「我這個人平時很混帳,經常惹你生氣,但心裡頭其實很尊重你的。現在社會動盪,時局不穩,好在重慶還算安全,你可以專心讀書做學問,我多掙點錢,不管你和琰琰做啥子,我都可以在背後支援……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關係就像家人,我很看重你們,希望這種感情永遠不要變才好,你覺得呢?」
虧得他人模人樣講出這麼一段文縐縐的話,可真是難為他了。
青蔓心臟跳得很沉,她屏住呼吸,緩緩抬起下巴:「確實,憑我的條件,你也配不起我,說得確實不錯。」
朗華聞言撇撇嘴,別開臉,今晚第一次掏出煙來。
青蔓看著他,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比喻,也許某些充滿邪氣的植物無法用聖水澆灌,那樣不但不能使它改邪歸正,還會把它給澆死。
自己和他就是如此天生相剋。
喜歡一個人沒有罪,不喜歡就更沒有了,何況朗華還算給她留了些體面。
青蔓見他皺眉劃了好幾下,把火柴給劃斷,便伸手拿了過來。
「不用這麼緊張。」她重新挑出一根,輕而易舉地點燃,遞過去,那模樣十分陌生,朗華望著她沒動。
火苗燒至指尖,青蔓面無波瀾,隨手扔到了地上。
朗華彷彿聽見她冷冷嘀咕了一句什麼,沒等聽清,人已經扭頭走了。
第13章
這晚過後,不知有意無意,溫琰再也沒見過朗華帶女郎回家。
青蔓對他比從前更加冷言冷語,甚至常常視若無睹充耳不聞,朗華呢,在她面前卻像換了個人,出奇的好脾氣,就算捱了冷嘲熱諷也絕不還嘴,彷彿一夜之間生出無限寬容,笑笑作罷。
以往針鋒相對如今一拳拳打在棉花上,青蔓不喜歡他內涵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