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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意不太理解,「為啥?」
聞千喃絞著手指,面露懼色,「要打針。」
「…什麼打針,扎一下而已,」徐意完全不怕這個,也一直覺得怕這個很矯情,直接拉著她衣袖拖她過去,「跟蚊子咬似的,怕個屁。」
體檢的多數專案都是男女分開測的,只有抽血這邊是混合排隊,隊伍格外長。
聞千喃被拉著站在一條短的隊伍,正好可以看到前面抽血的情況。見到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面無表情地拿出一根小指粗的針管,看到針頭扎進胳膊內側面板的時候,聞千喃幾乎控制不住地臉色發白。
細長的針頭在燈光下泛著銀白色的光,隨著鮮紅色湧入血管,一些畫面瞬間浮現在她腦海。
她感覺自己都有點要窒息了,手腳也開始變得冰涼。趁著徐意往前走的時候,她默不作聲地換了條更長的隊伍排。
那條隊伍前面的人正好是陳道濤,小胖子看起來十分睏倦,看到她過來了,才勉強睜了睜眼。
他剛想說什麼,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好,便關心地問,「小千,你怎麼了?」
聞千喃想說話,但剋制不住地牙齒發抖,她抿著唇,指了指那邊抽血的方向,用力地搖了搖頭。
陳道濤理解了一下,試探地問,「你怕抽血?」
小姑娘虛弱地點頭。
以往她總是陽光又活力,陳道濤難得見到她這幅模樣,也有些無措。他轉過身,微微半蹲下,略微慌張地和她平視,語氣放溫和,「那你要不要先去醫務室休息一下?我陪你去,一會兒我再和你一起過來。」
這繞一大圈還是得回來抽血,聞千喃苦著臉,喉頭嗚咽,「就是說,有沒有可能…」
陳道濤忙問,「可能什麼?」
「有沒有可能,有一種辦法,」她已經有些胡言亂語了,閉著眼說,「我可以不用扎針也可以出血?」
「……」陳道濤認認真真地想了想,本著逗她開心的心理玩笑道,「…流鼻血?」
然而面前的小姑娘卻當真了,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睜大,語氣無比感激,「道濤你也太聰明瞭吧——」
「……」
聞千喃看了看四周,向他湊近了些,「我怕我自己下不了手,你能不能給我鼻子來一拳?」
小姑娘忽然靠近,粉嫩的臉蛋在他眼前放大,陳道濤耳廓一紅,又不忍心後退,只能弱弱擺手,「我也下不了手…不對,鼻血和抽的血不一樣的。」
聞千喃眼裡的光立刻熄滅了,眼圈紅紅的,像沾了淡淡的玫瑰汁水。
看到她這樣,陳道濤幾乎忍不住地心揪成一團,猶豫地抬起手,最後輕輕落在她肩上拍了拍,「沒事的,你要是怕疼…你、你可以抓我。」
「一會我和醫生說,讓她輕一點,」他絞盡腦汁哄她,語調溫柔,「然後她扎你的時候,我一直跟你說話,你注意力分散了就不怕疼了。」
聞千喃眼眶一酸,腦海更加控制不住地浮現針頭扎進面板的樣子。但她也不想讓他再費力來安慰她,悶悶地點了點頭。
陳道濤鬆了一口氣,看著她額角的碎發有些毛茸茸的,鬼使神差地,他沒忍住再抬高手,想要摸摸她的腦袋。
幾乎是同一時刻,他看見了隊伍的末端,關北澤站停在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
他大約剛抽完血,一邊的衣袖卷高,手臂彎折,肌肉線條利落有力,淡青色的血脈伏在面板下,像是連綿起伏的山。
陳道濤沒理由的心下一虛,手僵停在半空中。
少年微微抬眼,漆眸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冰窖裡的溫度,淡掃過他。
接著,他視線往下,目光落在還低著頭自閉的小姑娘身上。
「聞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