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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殿外一陣細微腳步聲,一鵝黃色宮裝女子斂身進了臥室,朝襲遠、莫寒行禮後方抬起頭,又向半躺在重重紗帳後的莫寒深深一拜,“公主殿下…………”僅道出四個字,便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莫寒亦是恍惚,在紗帳後紅了眼,低聲啜泣。
襲遠心軟,嘆息道,“紅霞帔且服侍長公主用藥,朕還有國事,便不再留了。”語畢,回頭深深望那躲在紗帳後的人一眼,甩袖出了玉華殿。
遙勉亦是拱手告辭,一時間,眾人皆退,房中只剩下莫寒與彌月,各自飲泣。
遙勉隨其父一同出了玉華殿,於殿外趕上襲遠,道:“父皇,兒子有話要 。”
襲遠停下,耐心看他,“你且說就是。”
遙勉一拜,道:“兒子見姑母體虛,玉華殿又都是新入的宮人,難免有怠慢的地方,不如尋些資歷深的嬤嬤,更周全些。”
“難得你一片孝心。”襲遠轉身往紫宸殿走,“你去辦吧。挑中了什麼人,同皇后說一聲便是。”
“謝父皇。”
他望著父親的背影,目光謙和。
好一個父慈子孝。
她挑開擾人的幔帳,對著跪在床邊手託藥碗的彌月叱喝道:“夠了,別再假惺惺的。”
彌月一愣,眼淚又一次聚攏,“身子要緊,殿下還是聽聖上的話把藥喝了吧。”
莫寒揮手打掉彌月懸在手中的小勺,幾近惡毒地挖苦道:“他又許諾你什麼了?從紅霞帔升做貴人麼?”
彌月驚得撲通 聲重重跪在地上,磕頭道:“公主喝藥吧,求您 ,保重身子啊!”
“保重身子,保重身子做什麼,好讓他繼續折磨 ?” 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內裡觸目驚心的淤痕和尚未癒合的傷口,“看看你的好主子都做了些什麼。彌月,這就是你對我的好麼?你們把我逼會汴梁就是讓我過這樣的日子麼?”
彌月已然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哭求,卻拼不出完整的字句。
“我恨你們…………我恨不得你們所有人都去死,都去死…………”
遙勉已經摺回,悄悄在一旁看了許久,現下走上前來對彌月吩咐道:“還不走,處在這故意讓姑母難過麼?”
彌月彷彿受了驚嚇,站起身連禮都不行便跌跌撞撞往門外跑去。
莫寒仍舊趴在床上抽泣,無力地問,“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遙勉輕聲喚她,“姑母。”
她猛地抬頭,含淚相忘,彷彿溺水的人尋到救命的浮木,“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想的…………我不想那樣同她說話,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地恨…………恨所有人………………”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明白麼?”
遙勉沉默,在午後落寞的時光中,看著她滿臉淚痕,聽著她痛徹心扉的哭泣,輕輕問:“姑母,你喜歡的人呢?那個讓 愛上燕京的男人,他現在在哪呢?”
屈從
新來的嬤嬤姓阮,從撐著烏篷船走街躥巷的江南旖旎中走出,口中嚼著輕柔的吳儂軟語,足下踏著三寸金蓮,將腳步聲踩進冰冷地板。
明媚陽光已將窗外庭院描繪出一片盎然,那般鮮豔欲滴的顏色卻被重重幔帳隔絕在玉華殿之外,彷彿天涯海角的距離,讓人絕望。
室內四處彌散著淡淡的中藥味,氤氳曖昧的薰香令處在房中的人愈發憊懶。
帳簾發出細微響動,莫寒才發覺有人正緩緩靠近,抬眼看去,原是阮嬤嬤拖著藥碗緩步徐行,在床邊擱下托盤,將莫寒扶起,輕聲道:“殿下,該用藥了。”
莫寒渾身無力,全然靠在阮嬤嬤身上,勉強笑一笑,說:“嬤嬤身子好香。”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