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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這具身體,便是我的了。」
猶襄無實形的身體在原地漂浮片刻,窗外突然一陣呼嘯風雪鬼哭狼嚎般響徹整個屋舍。
周圍這麼吵,容不漁竟然沒有絲毫動靜。
許是宛如死人的容不漁讓猶襄宛如吃了定心丸,那黑霧般的身體驟然化為一柄虛幻玉鉤,想也不想地朝著容不漁的身體直直砸下。
風雪如厲鬼咆哮,玉鉤裹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靈力,在擊在容不漁眉心一寸處的剎那,本該入夢的容不漁卻倏地張開了雙眼。
猶襄一驚。
容不漁動也未動,垂在地上的手指輕輕一勾,玉鉤直直砸下,激得轟的一聲巨響。
兩人靈力相撞,猶襄的玉鉤只是一個照面便化為了黑霧散去,而容不漁身上的青木靈力卻未散,直直朝著猶襄的身體衝撞而去。
靈力如刀,直接從黑霧中間衝去,猶襄的身體如撥雲見日般被生生切成了兩半。
猶襄猛地一聲慘叫,連滾帶撞地跌在了角落裡。
容不漁入夢時的青色藤蔓正在緩慢消失,他掙扎著坐起來,微微喘息著盯著自己左手的珠子。
半晌他喃喃道:「師父……」
猶襄被切成兩半的身體凝聚了半天,卻因為恐懼無論如何都融不到一起去。
猶襄能屈能伸,弱聲道:「我……我做錯了。」
容不漁依然盯著自己手中的珠子,灰色的眸子似乎要落下淚來。
——那是容不漁氣瘋了時的神色。
猶襄跟了他這麼多年,早已知曉此人本性。
容不漁表面上有多溫柔如水,內心便有多冷漠無情——就算無盡淵被填平,他也肯定不會落一滴淚。
猶襄邊認錯邊往角落裡縮。
容不漁不知是不是還陷在夢中,不知所謂地喚了一聲師父,突然又小聲道:「買花嗎?」
猶襄暗罵自己衝動,竟然因為這副人畜無害的皮囊而覺得他能輕易被殺死。
容不漁沒頭沒尾地問出了這句話,身上的藤蔓才徹底散去,鑽到珠子裡不見了。
他坐在原地片刻,才輕飄飄地朝猶襄看來。
猶襄竟然被他一個眼神嚇得一哆嗦。
容不漁灰色眸子冷漠如冰,完全沒了平日裡的溫和懶散。
他輕聲道:「猶襄,這是第幾次了?」
猶襄顫聲道:「二……第二次……」
容不漁輕緩「哦」了一聲,哦的猶襄一身冷汗。
「我……我只是……」猶襄艱難道,「你在這邊境一待就是七年,整日裡沉浸夢境從不想著如何逃出去,我只是、只是等不及了……」
容不漁沒說話。
猶襄見他似乎沒急著殺人,稍稍放下心來,道:「城外那些人……成天想著要如何置你於死地,這清河城結界一旦被破,你未死的訊息傳出去,他們定會主動尋來取你性命……」
容不漁灰色的眸子微動。
「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先出去再說,起碼不會被人生生困死在這一隅。」
容不漁抿了抿薄唇,羽睫垂下,不知有沒有被說服。
半晌後,他彷彿沒有聽到猶襄那番話,輕聲道:「若有下次,我便將你揉成一團廢鐵。」
猶襄逃過一劫,也知他說到做到,忙應道:「不、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
容不漁這才重新躺了回去。
猶襄忙爬到角落裡修復身體。
容不漁正要去撥手中的珠子入夢,手一頓,猛地按在了左耳上,眉頭皺了起來。
白日裡那令人抓狂的鈴鐺聲又開始響個不停,小錐子似的往他耳裡鑽。
不過只是一瞬,便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