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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珂就是在這時候,掠過水麵,穩穩落在她身前。
“喲,這不是九嶷的南珂真君麼?”公儀厭挑起眼皮,沒有一點要站起來的意思,沒骨頭似的坐在那兒,偏偏他的神情又是那麼矜貴,彷彿他正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視眾生,“一年未見,南珂真君瞧著更仙氣飄飄了,看來這些日子過得很是自在,沒怎麼費神思,難怪你這弟子……”
他嘖嘖兩聲,一句“弟子不成才師之過”的潛臺詞無遮無擋地寫在臉上。
“一年未見,你倒是更無賴了。”南珂唇角揚著,語調卻有點涼,“偷偷摸摸地來尋我弟子的晦氣,莫非一向自視天下無敵的公儀家主也怕自己會輸?”
公儀厭微微一哂:“可真敢說,就憑你那剛進入煉氣期初階的小徒弟?我們阿荊三個月前就築基了。”
他拂拂衣袖起身,輕慢地瞥了宮小蟬一眼,視線轉回南珂臉上,似笑非笑:“上點心吧,我可不想等了七年,最後只等到一個無聊的賭局。”
“我的弟子我自有計較,不勞旁人費心。”
公儀厭哼笑一聲,召出一隻吞雲獸,臨去前,斜斜瞟了這師徒倆一眼。
這一眼落在各人眼中,含義截然不同。
獸足生雲載著公儀厭升入碧空,荊戈一聲不吭御劍跟上,淨空中很快失去了兩人的蹤跡。
南珂的目光掠過一旁有著火燎痕跡與劍痕的木舟上,眉心微微擰起。他知道公儀厭是個亂來的,賭局中跳過師父兀自考察起別人的徒弟來,也確實是公儀厭做得出來的事,不過……
還真是讓人火大。
南珂轉回去看徒弟:她一隻手還攥著離火幡,另一隻手揪著幡面,無精打采的,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灰暗的低迷氣場……
南珂打量她好一陣,確定她連衣角都沒破一塊,看來那個叫荊戈的小子手裡還有些分寸……大抵這場比鬥裡,敗者唯一受傷的便是少年人的驕傲了。
“輸便輸了,沒什麼丟人的。”南珂神情平靜,倒不如說他一直很清楚徒弟的斤兩,對上築基期,意料中的失敗,不能激起他半點情緒。
“我沒輸。”
“嗯……嗯?”南珂結結實實怔了一下,才道:“你沒輸?”
“我用五行符壓制了他,後來他使劍,我正要祭離火幡,你就來了。”
南珂靜了靜,忽然對宮小蟬有些刮目相看。
“做得好。”他稱讚,心情很好,“那你低著頭作甚?”
宮小蟬慢慢抬頭,大眼睛裡含著兩包眼淚,眼圈通紅。
“我、我用火符時不小心燻到眼睛……”
“……”
作者有話要說:
☆、為師替你把關
這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終止於一個溫暖的春日。師徒二人回到九嶷時,山上的九葉海棠都開了,花香馥郁芬芳,花枝與綠葉將日光分割成一塊塊琥珀色蜜糖。
時值春分,內門弟子們新一年的課程即將開始,宮小蟬和單潺潺一起交了課程報名表,領完課本,單潺潺說他有件事想和她單獨談談,宮小蟬沒多想就跟他去了,兩人來到昆華峰的蓮池邊。
這天的風有點大,宮小蟬皺著眉掠了掠劉海,就在此時單潺潺停下了,回過身來注視她,慢慢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
他的表情太嚴肅,宮小蟬也不由得認真起來:“你說。”
“小蟬,你是我見過的最適合修習魔淵門術法的人,你拜入我門下,做魔淵門的弟子吧。”
宮小蟬愣了半晌,回過神來立即道:“我拒絕!”
單潺潺點點頭:“其實我也覺得你做普通弟子太可惜了。”
“這不是重點……不過總之你明白就好,我是不會加入魔淵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