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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知此番話有九分真,那一分假便是關於王爺的身世。他推測的二人互換身份一事並非空穴來風無跡可尋。然此事現下不值得搬出來理論。
淵澄面露愧色,訕訕一笑,&ldo;我自知行為卑劣,待到功成後,自當負荊請罪。想是你會覺得我虛偽,這些暫時不提也罷。&rdo;
文無隅假嗔,輕哼一聲作回應。手臂上傳來一片的暖度,那是淵澄的手掌,時不時隔著衣裳布料輕撫揉捏,這種小動作說不出的曖昧,直讓文無隅縮短了脖子埋低了臉,一低頭更嗅到淵澄衣裳上殘留的皂角香,他越發感覺無措,轉念自我安慰,只當那是衾被的味道罷。
離京城愈遠,淵澄愈覺舒心,他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遠遊,身旁又有佳人為伴,整個人都輕鬆愜意,時而透過窗紙瞥窗外,時而看冰塊融化,渾然不察文無隅伏在他肩頭略有細微的侷促。
他不加思索隨心由口顧自絮叨起來,
&ldo;朝廷的兵權都由鍾氏一族掌手,回想起來,那老賊時刻提防著我呢,賜我個異姓王安在大理寺卿之位,遠離政權中心,專司刑獄,便是揮斷毫墨也無法定奪他鍾氏權黨的生死,更有各路刑司法臺相互牽制監察,非我自怨自艾,夾縫求存可知我這些年辛苦。&rdo;
文無隅兩肩簌簌竟笑出了聲,&ldo;王爺這是訴苦還是說笑呢。&rdo;
淵澄側過頭看他,怡顏悅色,順手把他垂遮眼睛的一縷頭髮撩到肩後,
&ldo;我跟你講明白話呢,你裝糊塗還沒裝夠麼。&rdo;
文無隅調整了下坐姿,臉頰無意間在他肩頭噌了噌,像似撒嬌一般。
淵澄心情更見愉悅,顧自又說道,&ldo;只等將明秀歸正皇室,我便可功成身退。&rdo;
文無隅回得有氣無力,&ldo;王爺手上無一兵一卒,單靠一家府丁如何抗衡朝廷?&rdo;
淵澄捻指彈他腦門,佯怒道,&ldo;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rdo;
文無隅其實精神尚好,就是眼皮不支,吃了一記悶慄,打著哈欠靈光一閃,&ldo;亂中取勝,王爺是要用齊皇血詔和前朝遺臣惑亂朝野。&rdo;
&ldo;算對得起你的心思。&rdo;淵澄滿意極,出手如撓癢還是為他揉一把額頭。
文無隅悶悶道,&ldo;可京城戒備森嚴,皇上一旦下令徹查,豈不是……&rdo;
淵澄攔下話,&ldo;這你放心,我勢必保全他們,勝則同生,敗則同死。&rdo;
少頓之後他又道,&ldo;你不是問我此行去往何處麼。&rdo;
文無隅貓似的嗯了聲。
&ldo;江南道總兵齊玦,是齊皇內弟,這計劃裡尤為緊要之人,此行便是去與他合謀後策。&rdo;
文無隅的吭聲又弱了些,可精神魂實實在在聽著呢。
淵澄沒細看他,眼神在化水的冰塊裡變得清明,嘴角噙著不知深意的笑,&ldo;鍾氏處心積慮竊取的江山,卻將毀在自己手裡,當今皇上,朝下百官,慵懶懈怠居安而不思危,恰似冥冥之中玄之又玄的妙門。天道總有輪迴,多行不義必當後報,你說是也不是?&rdo;
文無隅真心想讚美那玄之又玄之妙論,卻身子一軟,直挺挺滑倒在淵澄膝上。
引得淵澄眉心一陣抽,仔細一瞧,竟是睡過去了,便把衣裳將他攏裹住,側首支額,落目在那輕顫的睫毛上。
又見他眉宇之間擰著一道小小突起的皺痕,於是伸出手指戳了戳,誰知那小東西十分執拗,立馬又皺起,他便又拿指腹摁了下,一來二回竟較上勁了,樂此不彼不在話下。
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