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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路還長，不如文公子給講講何為道，單說道德經也行。&rdo;

王爺興致昂然，且十分善解人意，他不講點什麼，真就顯得混世假道一個，自降身份，他略微思索之後，坦然開口，

&ldo;道德經乃曠古之作，微言大義一語萬端，論述修身治國之道，包涵廣博，吾膚見譾識，不懂國政，且贅述吾之淺悟，還望王爺莫見笑。

私以為，道，虛無縹緲切實存在，道隱而無名。

道生萬物，而弗有，德育萬物，而弗恃。世事無絕對，禍兮福所倚，月滿則虧物極則反，萬物變化惟道是從。

是故吾以為道之所在，乃順應自然，不強求不幹預，利而不害，援而不爭，去奢求簡，存樸求真，補缺輔虧，修厚德，成海納百川之大容。

天地之所以亙古永存，是以其不自生故能長久。尊道貴德，身雖死而神不滅，聖人也。

修道之人好清靜無為，少私寡慾，唯求長生久視，天人合一。吾亦為此上下求索。&rdo;

一席話講完，文無隅嚥了咽口水，

一旁淵澄悠悠說道，

&ldo;聽你這麼說，道存乎萬物，居微見大，以其不自私而不滅。其實大道至簡，道理人人都懂。我算明白，你就是個假道士，做不成聖人，光少私寡慾這點，你就做不到。&rdo;

&ldo;王爺說的在理。塵世紛亂，大道寬廣，而眾人卻好捷徑走邪路不守常道，吾身在俗世，亦不能做到高潔無爭。老子也說了，其言易知易行，天下卻莫能知莫能行。&rdo;

淵澄迎風笑起，&ldo;所以你並不為自己是個出家人卻戀財縱慾而感到慚愧不安。&rdo;

文無隅低頭笑了笑，算是預設。

淵澄凝視著他，一時間明眸裡風雲變幻陰晴難測，

&ldo;天色不早了，跟緊。&rdo;

說罷他揚鞭打馬，閃電般飛竄出。

文無隅又愣了愣，抬眼只見一個背影，綺羅風中狂舞。

第9章

此一方殘垣斷壁，雜草亂生的荒涼地，死人墓意外地齊整，錯落有致。

墓碑千奇百狀，像是路邊隨手撿的石塊，往墳頭潦草一扔。臨近的墓碑並無刻字，稍遠的亦只有寥寥幾筆。

墓碑經風雨侵蝕，漬跡斑駁。漆描的碑文模糊不清，幽綠的青苔下隱約能辨認出幾個字眼。

天雨欲來的陰沉，森森肅殺之氣籠罩墓地。

文無隅呆站一旁，難發一言，只覺周遭壓抑得氣息沉重。

淵澄走到最近一樁墳前，墳頭石塊看起來還很新，

&ldo;這底下埋的前晌那廝，他曾試圖在我的膳食中做手腳。&rdo;

&ldo;王爺仁慈。&rdo;

確實，還給要殺自己的人收屍斂葬。

淵澄低哼一聲，&ldo;仁慈?我十五歲開始殺人，死在我手裡的人，這片墓地遠遠不夠埋。&rdo;

文無隅默了一會兒，問道，&ldo;王爺與他們，有血海深仇?&rdo;

淵澄嘴角一彎，放眼環視，&ldo;大部分無冤無仇。&rdo;

文無隅奇怪問道，&ldo;那為何…&rdo;

淵澄伸手勾住他的肩，把人往墓地深處帶，&ldo;改朝換代，得有人當劊子手。我便是那把殺人不見血的屠刀。&rdo;

他抬起手，食指朝文無隅喉間輕輕劃一道。

微涼的指尖像劍刃。

&ldo;抄家，下獄，問斬，世上想殺我的人和我殺的人，一樣多。&rdo;

文無隅不偏不躲，奉上一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