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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柳銀豆提筆沾墨，在紙上把利息也寫的一清二楚。回頭跟趙氏說，&ldo;奶奶，家裡有破的舊的衣裳沒，找兩件子叫她拿回去，明天叫她女娃來幹活。&rdo;

趙氏一直插不上話，這會兒似乎有些明白，說，&ldo;有啊。她嬸子甭嫌，窯裡放著幾塊舊布頭，還能湊合做個衣裳。&rdo;

說話間進了西窯。

之前銀豆和來弟外出，趙氏就把銀豆在楊柳鎮買回來的棉花整好，做了四條嶄新的又暖又軟的被子。家裡的破的舊的布還有爛棉絮趙氏捨不得扔，全部整理出來，洗淨晾乾以後堆在西窯裡。西窯倒成了放雜物的地方了。

張氏背著一口袋糧，拿著舊布舊棉絮回去的時候，還在想，銀豆到底看上二驢啥了。想不通歸想不通，信用還是要守的，當晚用舊布給家裡四個娃娃都縫了衣裳。她男人楊大牛做活回來，聽說這事，吹鬍子瞪眼不同意，&ldo;你把我兩個娃賣了？你個女人心咋這麼黑？你跟那不要臉的貨少打交道！&rdo;

張氏從炕上跳起來，跟楊大牛鬧仗，&ldo;你算個啥球東西！天天到晚忙的不見人，錢呢？！糧食呢？！你拿著來再跟我說話！&rdo;

楊大牛又抱著頭蹲在炕底下不吭氣了。

張氏的兩個女娃桃花杏花第二天就被張氏打發到柳銀豆家來。

&ldo;嫂子，俺們來了。&rdo;

桃花杏花進門，就跟來弟一起掃院。看見來弟跟她們一般大，臉白白淨淨的，衣裳展展的，精神頭兒足足的，跟她姑姑柳銀豆一樣心疼（好看），有些羨慕。來弟說，&ldo;啊喲，你看你倆個髒的，我帶你們洗一下去，我姑姑見不得人身上藏垢甲（藏汙納垢）。&rdo;

&ldo;……啥？&rdo;

&ldo;說你倆個讓泥蛋子糊了，洗淨些，。&rdo;

桃花杏花聽著新鮮，有衣服穿已經很高興了。身上爬起來的蝨子還能捉著吃，要是洗沒了餓肚子咋辦？

但來弟已經把姑姑的套路摸清楚了，燒好熱水就拉著她們泡木桶裡去。等兩隻洗剝乾淨出來時，銀豆不由得嘆口氣，這純粹就是面黃肌瘦，吃不飽穿不暖，皮都在骨頭上貼著呢。

&ldo;先做飯吧。&rdo;銀豆說。

三個女娃娃打小扒著灶臺做飯，都練出來了，雖然飯做得一般。趙氏就領著她們進窯屋，指導幾句，扔下不管了。於是一個添火拉風箱，一個蒸黃米饃，一個土豆洗乾淨擺到熱鍋慢火烤。

趙氏幫著銀豆給驢鍘草，說，&ldo;我娃是個刀子嘴菩薩心，旁人不曉得。&rdo;

&ldo;奶奶，我是刀子嘴刀子心，我要是有菩薩心，可活不到現在。&rdo;銀豆說。她並不覺得自己是菩薩心腸，也絕不做虧本的買賣。趁機會收這三個女娃，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無非是圖著日後她做事能派上用場。

五個人圍著炕桌，喝野菜湯，伴著鹹韭菜吃烤土豆，剛出鍋的熱蒸饃夾上油潑辣子，個個吃到頂飽。桃花杏花沒這麼吃過，腸胃不適應偏還高興地手舞足蹈。

吃完飯，趙氏收拾鍋。銀豆叫來弟桃花杏花認藥材，分配她們揀藥材，攤晾，用藥碾子碾，頭一天，三個娃娃都做的很費力。

天一擦黑，銀豆打發桃花杏花回去。張氏見了問，&ldo;她叫你們幹啥哩？打你們了嗎？&rdo;

桃花杏花頭搖的撥浪鼓一樣。桃花說，&ldo;媽，我們吃的可好了！銀豆嫂教我們認藥材。&rdo;

杏花說，&ldo;媽你不曉得呀，銀豆嫂子還會做胰子！讓我們用香胰子把身上洗乾淨，媽，你曉得胰子不？跟咱用的草灰不一樣，大富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