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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姜聽見動靜,順著大夫人的目光看過去,方才那個穿著不知是官服還是軍袍的男人,換了白底天青的便袍,雖不如先頭那麼氣派威武,可衣袂輕盈、利落瀟灑,加之膚色也襯得白了些,終於像個二十郎當的公子哥了。
展懷遷大步而來,向母親作揖,大夫人笑道:「穿著書生文人的衣衫,就別擺軍營裡的氣派,改一改、收一收才好,怪張揚的。」
說話間,梁嬤嬤和張嬤嬤一人捧了一隻蒲團來擺下,這是要讓小兩口給大夫人行禮,底下機靈的丫鬟,也端來了鴛鴦成雙的茶碗。
展懷遷自覺站了過去,七姜還坐著沒動,張嬤嬤過來攙扶她,大夫人卻道:「罷了,我兒好容易回京,還到處磕頭,別人不心疼,我心疼,你們下去喝茶,我和孩子們說說話。」
兩位嬤嬤互相看了眼,識趣地退下了。
離開水榭,張嬤嬤不禁嘆氣,方才聽見什麼和離書休書,把她的魂魄都嚇散了,這小祖宗實在不好惹,女兒家家的都想什麼呢,離了這家,往後還能嫁誰?
然而梁嬤嬤跟上來,挽著她說:「我聽人提起,甄家二郎快不行了。」
張嬤嬤點頭:「原來姐姐也聽說了,甄家都沒來喝喜酒,一家子人守著呢,怕是熬不過這個春。」
梁嬤嬤惋惜道:「好好的人,可憐我們大姑娘了。」
這一邊,展懷遷說起打仗的事,大夫人本懶得聽,可瞥見一旁小娘子聽得怪有興致,就沒打斷兒子。
展懷遷到底還年輕,別處收斂,在母親面前就不再藏著掖著,這一仗這一份功勞,他為自己得意極了,驕傲極了。
大夫人笑道:「見了你外祖和舅舅,可要收斂些,沒得挨訓。」
七姜在一旁靜靜聽著,大夫人隻字不提丈夫,展懷遷也不提,看來公公婆婆之間,還有好多事她不知道,自然她也不在乎。
「你要一起去司空府嗎?」展懷遷忽然問七姜,「是我的外祖家,母親的孃家。」
大夫人問:「婚禮時,見過他們了嗎?」
七姜大方地回答:「那天蓋著喜帕,誰也看不見,隔天客人多,雖然見了幾位女眷,也記不住。不過您的侄子我見過了,就是何大公子,在觀瀾閣喝了茶,和映春他們踢了毽子。」
母子倆嫌棄起來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異口同聲地問:「何世恆?」
水缸裡的魚,又撲騰起來,引得三人望去。
大夫人作勢要起身,說道:「去取幾件東西,你們帶去司空府,兩手空空的去,不成體統。」
展懷遷來攙扶母親,大夫人輕輕推開說:「坐吧,你們說會兒話。」
七姜也站了起來,目送婆婆離去。
展懷遷回眸見她站著,不禁有些好奇,分明是很有教養禮貌的人,怎麼在家裡……
「大夫人說,可以給我和離書。」七姜先開了口,但除了這話,她沒別的可對展懷遷說的。
展懷遷已經鎮定,應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我是聖上賜婚,輕易離不得。」
七姜問:「這麼說來,撇開聖旨,你願意和我分開?」
展懷遷說:「然而撇不開聖旨,皇命在身,我願意與否都不重要。」
七姜心裡一沉,苦笑道:「我聽明白了,娶誰對你不重要,只要不妨礙你升官發財。」
第22章 姜兒是你的娘子
「與你結為夫妻,並非我的意願,我亦不曾強迫於你,和你一樣是奉旨完婚。」展懷遷說道,「你憤怒不滿,我都理解,但有些話,未免太過分。」
七姜避開了他的眼神,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又聽見水缸裡的魚兒在翻騰,她想了想,起身來捧了大鯽魚,丟回湖裡。
展懷遷輕輕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