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隔屏山(第1/2 頁)
最後的人選定的還是柔儀。皇上不忍親口說出愛女的名字,只等滿堂文武開口,便半推半就了。但皇上臉色發青,神態不虞,誰都不敢觸這個黴頭,就連一向活躍的嚴氏此刻也三緘其口。
君臣默然相對了半晌,盛裝華冠的柔儀款款上殿而來,她蓮步輕移,不疾不徐,姿容萬千,儀態萬方,緩緩跪拜與丹陛之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兒臣願往。”
“胡鬧!”皇上斥道,“還不下去!”
但是滿殿沒有一個人應令,只聽柔儀聲音溫柔而堅定:“若是兒臣一己之身能換楚國安寧,兒臣死得其所。”
皇上好似被“死得其所”這幾個字鎮住了,他快步走到階下,抱住跪在地上的柔儀,“阿爹不會讓你死,阿爹不會。”
柔儀再拜,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只用一雙堅定的眸子看著皇上,看得皇上心都碎了。
皇上逡視一週,斥道:“吾兒尚且如此,朝廷養著你們這些武將有什麼用!”
皇上令諭,冊封公主柔儀為福慧公主,遠嫁梁國,締結和盟,其母惠妃晉封貴妃,賜半副皇后儀仗。
惠妃堅辭不受,還打傷了司贊女官,皇上下令禁足,取消冊禮。
惠妃的禁足令直到柔儀出嫁那天,再怎麼不願,柔儀出嫁的那一天還是來了。皇后親手開啟養德宮的大門。
不過短短半月,惠妃憔悴了許多,衣裙還是半月前的,她躺在床上,呼吸很輕。皇后親手餵了她半碗白粥。
“芊芊,覆水難收,千萬要保重自身啊。”
惠妃吃的不多,面白如紙,長髮混著淚水黏在臉上。
“柔儀一定在等你,換上衣裳去送送她吧。”
惠妃就像是沒聽到似的躺在那,只一味地流淚,無悲無喜。
皇后嘆了一口氣,叫殿內的人都出去了。惠妃需要自己好好想一想,若是她想不明白,這個結永遠都解不開。
柔儀身穿玄黑的婚服,金銀絲線滿繡龍鳳呈祥的花紋,素色的圓扇琵琶遮面,長髮都束在冠子裡,長長的流蘇遮住精心裝扮的面容。
李宸紹站在馬車旁,親手攙扶著柔儀上車。柔儀往後看去,眸中是掩不住的失落。
“母妃不來送我嗎?”
李宸紹不作回應,也順著柔儀的目光遙遙望著惠妃可能來的方向。
柔儀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車,拉著李宸紹的手不肯放開,好似手中握著的是楚國的一切。
馬車剛剛出發,只聽遠處傳來渺茫的女聲,惠妃跣足披髮在城樓上奔跑,風將她的袖子灌得鼓囊囊的,她一邊跑一邊喊柔儀的名字。
柔儀忙叫停車,駕車的大監卻說已經誤了吉時了,不能再耽擱了,柔儀從車窗探出身子,衝著惠妃不住揮手,惠妃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跌進李宸紹的懷裡。
惠妃是被李宸紹揹回去的,惠妃一個字都沒說,只是一直落淚,劃過李宸紹的臉龐,滴到他的心口,燙的李宸紹一直髮抖。
秦歌也去送柔儀了,她的心口燃著一團火焰,燒燬了一些什麼,又好像有些什麼在火焰中浴火重生。心中悶著一口氣,恨不得殺幾個人才痛快。
擷芳殿的宮人初露來找秦歌,說秦氏的新族長已經被推舉出來了,他的夫人秦王氏就在鳳鸞殿等待秦歌前去。
秦歌不耐煩見他們,秦戎骨殖還未到錦州的時候,長華那邊就有人來信爭取秦歌的支援。信寫得露骨,叫秦歌為他的貪婪作嘔,秦歌根本不識得那人,那人竟還敢大言不慚地叫自己“大侄女”,真不嫌臉紅。
人已經到了皇后宮中,秦歌再不願也得去。
這些日子秦歌一直穿著些素色的衣裳,今日來送柔儀,不好穿的太過素淨,便換了件魚肚白的衣衫。
秦歌回到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