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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安其居而樂其業也……”
這是他寫給我的一封信中的一段,我早已經讀過了無數遍,便是閉上眼睛也能倒背如流了。
榻前案桌上的書簡,大多是山河地誌和法律條文,我知道劉邦入關之後那深得關中民心的“約法三章”便是出自張良之手。他在行軍打仗的間隙,便是這樣日以繼夜地伏身於案牘之中嗎?
我嘆了口氣,右手輕輕撫過他寫了一半的公文上的墨跡,那是他的字,如此的飄逸挺拔,就像他的人……
門簾被掀開了,進來了一個人。
“子房,不知深夜找我何事?”
進來的是利蒼。
他抬頭看見了我,一下子愣住了。
☆、鴻門之宴
我呆呆地望著他,之前早就想好的無數的話爭先恐後地湧到了嘴邊,最後卻都擠作了一團,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央項伯帶我夜奔灞上,為的固然是和張良見上一面,但另一個目的,卻也是為了利蒼。一年之前的彭城匆匆一面,留給了我太多的疑問,時間流逝,我始終沒有得到瑤裡回覆的訊息,而今與他不過四十里路,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得見,卻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利蒼很快便從驚訝中恢復了過來;也是站在那裡定定地望了我片刻,眼裡漸漸似是有了一絲迷惘之色。
“利蒼將軍,上次彭城城門相見之時,我誤以為你是我瑤裡一故人,一時失態,還請將軍勿要責怪。”
我想了下,終於還是這樣說道。
他擺了擺手,爽朗地笑了起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眼中片刻之前的迷惘之色消失了,炯炯有神地望著我。
“如此甚好,我雖不記得曾與你謀面,卻是不知為何,見到你便有熟悉之感,你又說我與你一故人相像,如此我便作你故人,又有何不可?”
他此時的灑脫和豪爽之情,令我恍惚間彷彿又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初見之時的少年延公子。可是,眼前的他卻偏偏又記不起了從前。
我苦笑了下,緩緩說道:“利蒼將軍,你與我那故人,確實非常相像。他名為吳延,是我義父南越番君吳伯的弟弟,十數年前,他說想要雲遊天下,故而離家出行,未曾料想卻是至今未歸,家人牽掛至今。辛追還望將軍仔細回想下,是否聽說過吳延這個名字?”
我看著他的臉,心底裡微微有些緊張。
“吳延……,吳延……”
他喃喃地重複了幾遍這個名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面上突然現出了微微的痛苦之色。
“怎麼樣,將軍想起來什麼了嗎?”
我上前一步,看著他顫聲問道。
他雙手抱住了頭,用手掌使勁地揉了幾下自己的太陽穴,待苦痛之色漸漸消失了,才看著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十數年前曾犯頭疾,至今仍是無法想起舊事,還請辛姬見諒。”
我雖有些失望,但亦是不忍逼他太過,看他剛才的情形,應該是從前傷了頭部,損及大腦記憶細胞,亦或者是他潛意識地封閉了自己的記憶,所以至今還想不起受傷之前的往事?只是,他為何現在又名為利蒼?何以會成為劉邦的護衛將軍?
想了下,我便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可否請將軍告知何方人氏?”
利蒼看了我一眼,笑道:“我乃南郡之人。”
“將軍可是自小便在南郡長大?”
我立刻追問。
他搖了搖頭。
我心中一動,正要再問下去,氈帳外已是響起了腳步之聲。
帳簾被掀開,張良和項伯回來了,看他二人都面帶笑容的樣子,想來一切都應解決了。
項伯看我一眼,面露為難之色,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和他一道回去了,但在張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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