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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長大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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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了出去,我的措辭極為懇切真摯。自然,有範本在我面前,我只需謄抄,最後蓋上我的印章即可。
我以為這樣敏感的時期,但凡還稍有一點謹慎,英布就不會過來。
叫我意外的是,信送出去的第十天,淮南王便率著他的精銳護衛,浩浩蕩蕩地捲到了臨湘。
他到達,臣去迎接的時候,臨湘城幾乎萬人空巷,人人都擠去街頭觀瞻這位久負盛名的淮南王,他高高坐於赤駿之上,威風如天將下凡。
這是英布這一生,最後的榮耀時刻。
☆、血弒
很快我就知道了英布為什麼會來。他是來遊說同盟的。
後來我聽說,他對臣這樣說:我的岳父,你的父親,本是吳王子孫,世人皆所仰望的英雄,但他卻被劉季所害。天下人至今提起,仍無不憤慨,卻又無奈。王侯將相,本就無種,能者居其位。想那劉季當初亦不過一鄉痞而已,何來天命之說,不過是天時地利所就而已。父母之仇,豈可不報。我知道你不過是迫於無奈,這才隱忍屈就。如今大好的機會就在你的眼前。我手握足以與長安對抗的雄兵,你仗了先祖猶存之餘烈,到時你我振臂一呼,則南方諸國必定遙應。日後與長安劃江而治,你我共同進退,永結同盟之好,豈不是比你如今冒著被天下人在背地裡譏笑的恥辱而對劉季屈膝求全要好上百倍?
英布知道自己遲早會步其餘諸王的後塵,成為長安血洗的下一個目標,所以決意一搏。他的這一番說辭,並非沒有說服力。我不知道臣當時是如何回答他的,但是想來他們之間的敘話還算投機,因為在接下來的朝宴上,英布坐於上賓之位,意氣風發。宏大的宴堂之中,只聞他的高談闊論和長沙國諸臣的唯諾應和。
第三天,我在烈日之下翻曬新摘的地錦。翻過一遍站直身的時候,發現身後站著英布,他不知何時入了我的藥園。一身常服,負手立於日頭之下,腳下的身影被拉得狀如凝固的異獸。
“我收到你的手書。我的兒子呢?”
他見我終於發覺了他,開口問道,聲音平直而低緩。
我從邊上蓄水缸中舀了瓢水淨手後,這才說道:“烈日炙人,若是願意,跟我入藥舍喝杯茶吧。”說罷轉身往藥舍而去。
在我年輕的時候,吳延曾在瑤裡闢過一個藥園,後來我成了那個藥園的主人。現在我在這裡也仿當年格局闢了個藥園,經年累月之間,辰光便在我的精心護培之中悄然而過。
藥舍裡廕庇而涼爽,南窗緊闔,成排的櫃子裡陳列著裝了各種藥材的匣子,幾張鋪滿曬乾了的草藥的圓匾隨手被架在支架上,一股異香淡淡地氤氳其間。
英布跟著我入了藥舍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眉頭一皺,於是說道:“怎麼,你不喜歡聞這種雜合了百藥的氣味?我卻極喜歡,因叫人肺腑一清。看到你手邊圓匾裡的那種草嗎?它叫七星劍,是解蛇毒的良草。新採下來的時候,揉它,就有很濃的香味散發出來……”
我說著,微微眯上了眼睛,唇邊浮出一絲笑意。
許多年前,我在瑤裡的時候,對一個牧羊少年也說過相同的話。
他顯然是不感興趣,只是眉頭的結終於稍稍平緩了下來,隨意坐於一張竹椅之中,默默盯我取水煮茶,片刻後,忽然說道:“你對我,從來不假辭色。為何今日說這麼多話?”
我不語,只是看著面前的茶爐上霧氣漸漸升騰,最後取了兩隻衝過的潔白瓷杯,注入新開的碧綠茶水,將其中一盞推到了他的面前。
“淮南王,我聽說,你此番前來,十分謹慎。身邊不僅精兵護衛日夜不離,且前日的筵席之上,任那珍饈美饌如流水般從你桌案之前捧過,你卻滴酒未沾,一箸未動。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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