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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
雲歡看清人,連忙把手鬆開,「抱歉……我,我條件反射。」
慕藍揉著發疼的手臂,剛才拿一下她都懷疑骨頭錯位了,「阿歡,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練過?這穩準狠的……」
「我哥硬帶著我練得。」雲歡說,「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哥有夠狠的啊,把這個小姑娘練這麼大勁兒。」
雲歡笑,「大概因為,我總是一個人吧。」
她想起以前,被迫寄宿在各種親戚家,最後像個沒人要的破爛皮球,被扔回南汀的日子。
轉學突然,那時她已經融不進班級小群體了。她也不是討喜的性子,不懂示弱,一味忍讓被排擠。
她倒也不在乎這些,獨來獨往並不是什麼困難事。
那天雲歡收到她媽媽的資訊,說,會來接她放學回家。
她仔仔細細地問了老師地址,放學時間。
媽媽說:好,準時到。
小雲歡從第一節 課就開始等,等到了最後一節課,上課的分秒都像是被人用沙漏放大過的。
等到放學,等到天黑,等到學校關燈。
媽媽很溫柔,她又說:有事會晚點來。
小雲歡往門外望,路上行人紛忙,她很努力地再辨認,這些人裡會不會有她媽媽的身影。
月亮掛在枝頭,天上看不見星星。
雲歡站不住了,坐在保安亭的門口,她記得保安大爺老人小電視裡播放的南音《出漢關》,很不流暢,一卡一卡的。
小時候聽不懂,那會聽起來只覺得委屈。
別的小朋友都可以像爸媽撒嬌。
她沒有。
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來接。
她沒有。
她都沒有。
手機鈴聲響了,她滿懷期盼的接到媽媽的電話,媽媽說:抱歉啊,媽媽有事來不了了……
她聽不見電話裡剩下的聲音,等得太久腳已經麻了。
沿海城市的風太大了,眼睛進了沙,揉紅了眼眶也不知這是不是該掉眼淚的事。
有幾個住在學校附近的同學路過看見她,嘲笑她明明沒有媽媽還騙人。
她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敢的,對方人多且力量大,她就跟個憨憨似的跟人拼架。
最後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混戰一片,她身上髒的像是乞丐。
等緩過神來,連身上的土都忘了拍,就這麼逛著南汀市中心的夜景。
走出保安亭,繞過燈火通明的中山路,走過熙熙攘攘的北街,停在人來人往的小巷子。
地板上的瓦磚是各種小食品的小叉子,人潮看著她身上的醃臢,洶湧地推著她往前走。
漫無目的,不知道路。
像是被人遺棄的髒乞丐,沒人要、沒人愛。
後來回到親戚家,她找理由撥通了爺爺的電話,髒了吧唧渾身是傷的找人哭:「爺爺他們打我,他們都不要我……」
事情鬧得很大,雲老爺子怒火中燒,狠狠地罵了她的爸媽一頓。乖學生也有優待,校長把當天挑事的學生全部開除了。
她是從那刻起,深刻的明白——示弱。
也並不什麼糟糕事。
遠處風吹,好在北寧的風沒有沿海城市那股凌厲的勁頭了。
雲歡笑:「我挺感謝我哥的,學這些省了很多麻煩。」
後來雲忱知道這些,特地她被帶去的魔鬼訓練。
因為哥哥也沒辦法,一直保護她。
慕藍機靈,她是真的從雲歡的「很多麻煩」裡,感受到麻煩。
「女孩子學些防身術也是好的。不過你這是第幾杯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