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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道:「我已經問過了,這阮氏孃家在敦義坊。」
崔熠道:「我們便先去敦義坊。老龐上年紀的人,慢得很,我讓人跟他說直接到光德坊京兆府門前等我們,他到時,我們興許正好探完阮家回來。」
周祈卻道:「你去敦義坊倒沒什麼,你去懷遠坊李家,恐怕不大合適。」崔熠是這京城貴介子弟裡的頭號人物,又一向愛到處亂竄,認識他的人很多,那範敬便保不齊認得崔熠,如今李家是不是兇案還不好說,人家也沒報案,京兆恐怕不好明白介入,也容易打草驚蛇。
周祈自己雖然也滿京城到處亂竄,還有這樣那樣的邪乎傳說,但干支衛畢竟是禁衛中在暗處的一支,民間知道的少,周祈一般都著便裝,甚至道袍,故而知道她真身份的不多。
倒是謝少卿方便些,他才來京裡,便是官員們還有好些不認得的呢,別說民間。
崔熠想了想,「也罷,我且只在家裡聽訊息。若有證據指明高峻之病確是中毒,我再與你們一起。」
吃過飯,三人分開,崔熠自回家裡不提,敦義坊是個窮坊,周祈要去那裡暗訪,這一身未免太過耀眼,便打馬回去換衣服,然後帶著小六與謝庸會和。
敦義坊地方大,人家兒不很多,屋舍大多低矮陳舊,阮家在其中算是體面的。
雖只一進的院子,卻是瓦房,且很新,門口拾掇得也利索。阮氏之母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身邊跟著一個中年僕婦。周祈打量阮母,想像她會不會是那趙氏,又覺得太匪夷所思,況且高峻納阮氏時,李家人當見過阮母,雖過了這麼些年,若她是趙氏,當也能認得出來。
對於自己幾個人的來意,周祈隨口便編了一個:「我們想在這附近幾坊尋個地方修建道觀,見府上這宅子修得體面,想來人也牢靠,便想進來打聽打聽。」
阮母聽了這樣的話,便笑著請他們進來。
周祈走進院子,看一看,又加誇一句,「第善宅吉,貴府這宅子修得真好。」
陳小六在後面微不可見地咧咧嘴,這已經是周老大今日第二次誇人「第善宅吉」了,第一家如今正雞飛狗跳地「捉妖」呢——莫非老大意指這裡是「妖巢」?小六跟著周祈久了,頗知道她,老大恐怕沒那麼些深意,就是順嘴一說,老大這堪輿術學得有多二五眼,大家都知道……
卻聽那位謝少卿負著手亦點頭道,「確實第善宅吉,是個安居之所。」
陳小六又疑惑起來。
聽兩人都這麼說,阮母越發高興了,「修這宅子的時候,我專門找人看過,那位道長也說吉祥。」
周祈點頭笑問:「施主是什麼時候修的這宅子?請的哪裡工匠?」
阮母笑道:「去歲開了春兒修的,請得旁邊大通坊的錢三郎他們。我們小家小戶,個人也就修了,道長要蓋大道觀,怕是要找成名的圬工來。」
周祈點點頭,不再糾纏於此,與阮母一起進了屋。
因對方是老婦人,謝庸便不大開口,只任周祈來問。
周祈是套話兒的行家,「這樣好的宅子,只老施主自己住?兒孫不在家?」「哦?有個女兒?嫁到哪個坊?老施主可有外孫了?若沒有,貧道倒可以送張得男符給她。」「看運勢,還要配合八字來看,老施主請報上令嬡的八字。」「令嬡出嫁有些晚,可是有什麼緣故?」「令嬡與那裘郎確實無緣」「在夫家順不順,還是要看生辰八字。老施主請再報上令婿的八字,讓貧道算一算」……
周祈搖搖頭:「令嬡與令婿倒也有夫妻緣分,卻恐難白頭偕老。」
「我——」老婦張張嘴,想問什麼,到底停住,「她樣樣都是好的,就是於這姻緣上波折了些,也都是為了家裡。但願以後能順起來吧。」
……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