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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只想找個小一點的城市，過安穩平靜的生活。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繁華的都市，因為那裡意味著太多的利益紛爭，太多的物慾橫流，太多的變故與無奈，卻少有他所追求的純粹。可眼下聽段堯這麼一說，卻忽然對帝都生起嚮往，嚮往著那座段堯生於斯長於斯的城市，嚮往著他所說的有朋有友再美好不過的生活。

黑暗裡，那一句低聲應諾之後，再沒有其他聲音，段堯聽著戚時的清淺呼吸，狐疑地送了一根手指到他臉上，還沒戳下去，就被人握住。

&ldo;想做什麼呢同桌？還不睡？&rdo;

戚時的聲音帶著笑，就連這再平常不過的言辭，在他口中也多了三分柔和與婉轉。段堯明顯感覺到有隱約的睏意襲來，可卻不想這麼睡去。當即強打著精神和人鬧騰。

&ldo;你的聊天就兩句話呢？好吧，就算聊過了，那安眠曲和睡前故事呢？在哪呢？說話得算話同桌！&rdo;

戚時被他這死皮賴臉的語氣逗笑。

&ldo;行吧，今晚寵你。安眠曲沒有，睡前故事倒有一個，從前有座山……&rdo;

段堯：&ldo;……&rdo;

這就是寵嗎？好吧，四捨五入也算。他默默接了話：&ldo;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和……&rdo;

戚時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ldo;別打岔。山上常年積雪，從來不見春意，山上的廟裡有個小和尚叫段堯堯，段堯堯很想看看春天是什麼樣的，可自打他長大也沒有見過多少綠意。段堯堯的屋子背後有一棵梧桐樹，樹上有一個大鳥窩。&rdo;

&ldo;有一天，鳥窩被風颳落，掉在厚厚的白雪上。段堯堯將凍傷的雛鳥帶回屋子，整日整夜藏在心口暖著。日復一日，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小鳥重得了生機，為了感謝段堯堯，小鳥吐了一把火，融化了山頭所有的白雪，沒有了白雪的嚴寒，春神終於再次光臨了山頭，段堯堯最終見到了心心念唸的春天……&rdo;

段堯彎著唇合上眼，心裡暗自吐槽著，這故事太粗糙，一看就知道是臨時編的。

然而，在他的睡夢裡，終於見到春天的段堯堯發現小鳥浴火重生，變成了一隻漂亮的鳳凰。鳳凰張嘴能吐人話，告訴他，他叫戚時時。

……

段堯坐在書店外的花壇邊上打著哈欠，他兩今天睡到十點多才起，剛剛吃完早飯，戚時順路進了書店給段堯挑輔導書。

裡頭人多，段堯也沒有要求隨同一道，自覺在外頭等人。戚時進去的有點久，他把朋友圈，空間，微博都看了一遍，人還沒出來。正打算把積攢了好幾天的小說更新看完時，視線裡出現一雙陌生的鞋，抬頭，是一張陌生的臉，帶著點痞氣和邪氣，比蘇運看起來更像社會裡混的青年。

社會青年叼著根煙俯下身湊到段堯面前，段堯連頭也沒抬，只掀了掀眼皮，瞥他一眼：&ldo;有事？&rdo;

他這樣的態度，對方也不生氣，咬著煙朝他笑了笑：&ldo;段堯是吧？一看就知道是同道中人，怎麼樣，要不要一起玩玩？戚時那人，後來我才知道，都是謠‐‐&rdo;

社會青年話還沒說完，他口中的那人就已經站到了兩人中間。將段堯擋在身後，聲音冷淡，和剛才段堯那一聲詢問重疊：&ldo;有事？&rdo;

&ldo;寧子，走了。&rdo;

社會青年剛想說話，遠處傳來一聲喊。段堯抬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熟人‐‐梁驚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