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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大學的錢，不用我自己一個人扛，他肯定會想辦法幫我籌到。&rdo;石凱望向窗外，淡淡道。

有一段時間，她曾經覺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了。生命中美好的事物離她遠去，令人厭惡的事物卻始終縈繞在她周圍，絲毫看不見光明。

&ldo;就像我媽執意要生下第三個孩子一樣，我爸執意留下兩個女兒，不肯送人。為了賺到更多的錢養活家裡五口人，爸爸不得不找其他活做兼職。白天，他在學校辛苦教書，凌晨一兩點，他從床上爬起來，出門幫人開車送貨，一干就是十幾年。某天夜裡，他實在是太累了，開車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瞌睡，結果出了車禍。那年，正好是我高三。&rdo;

&ldo;爸爸是對我最好的人，辛苦了一輩子，可惜沒等我為他做些什麼，人就不在了。&rdo;

石凱看向許寧，溫和地笑了笑，&ldo;一家子糟心事，聽了就很鬱悶吧？&rdo;

許寧有些內疚，&ldo;抱歉，我不該多嘴提起他。&rdo;

&ldo;就算你不提，我遲早也是要說的。&rdo;石凱安慰道。

想了想，許寧又問，&ldo;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呢？難道沒人能治得了你媽？&rdo;

&ldo;以前鬧過饑荒，很多人餓死了，還有得病死的。反正，我一點沒有老一輩的記憶，也不知道我媽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rdo;石凱聳聳肩，扯回之前的話題，接著說下去。

&ldo;我爸去世那會兒，開始我很難過，不過漸漸的，我改變了想法。死亡對爸爸來說，也許是種解脫。我一直認為，我爸一輩子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就是娶了個漂亮、但是沒腦子的老婆，以至於過得很累。如果我媽不是那麼愚昧，生下我姐後，一家人好好過日子，絕對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rdo;

&ldo;最讓我無語的是，我爸死後，我媽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跟我姐身上。她聲稱，如果一生下我們倆，爸爸同意把我們送人，他就用不著晚上給人送貨，更不會出事。要不是我不肯像姐姐一樣聽話，初中畢業去當女工補貼家用，反而跑去唸什麼高中，家裡負擔不會那麼重。&rdo;

&ldo;一句話，千錯萬錯，都是我跟姐姐的錯。我們倆簡直是大罪人，這輩子需要做牛做馬，用一輩子的時間償還她跟弟弟。&rdo;

說到這，石凱不由開心地笑了，似乎覺得接下來要說的內容非常可笑，&ldo;就好像弟弟沒有念書的天賦，花了一大筆錢，託了人才讓弟弟擠進高中的事被她徹底遺忘了。家裡沒多少積蓄，她卻什麼都要給弟弟準備最好的，於是憑空多出一大筆開銷，這件事她也暫時記不得了。又或許，在她心裡，這些都是必要開支。而其他的事，全部必須為此讓路。&rdo;

許寧沉默良久，真誠詢問，&ldo;看見伯母的時候，我可以揍她嗎？&rdo;

石凱瞪著許寧，後者無辜回望，眼神純潔極了。

石凱突然笑出聲，只覺心中鬱結頓時消散開來。

許寧在旁邊嘀嘀咕咕，&ldo;誰讓她老是欺負你？什麼黑鍋都給你背，被揍了活該！&rdo;

&ldo;別揍了，憑白髒了手。&rdo;石凱重新靠在許寧肩膀上，心情變得祥和平靜。

下了高鐵，坐上大巴轉車，一路顛簸。

等到達目的地，許寧定睛一看，自言自語道，&ldo;跟想像中不太一樣。&rdo;

&ldo;你想像中是什麼樣？&rdo;石凱好奇。

許寧望天，&ldo;山溝溝裡，道路不通，人煙稀少那種。&rdo;

石凱失笑，&ldo;好幾年前，這裡跟你想像的模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