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渴望有價值的對手(第2/2 頁)

僅僅依靠觀察面部的微表情，便完全洞徹了少女的想法。

這樣說著，蘇樹用指尖撫摸著木樁上的深深劍痕。

蘇樹說的是真心話，他的確很是欽佩。

他追逐著新奇的知性，因而往往難以忍受枯燥。

“阿爾託利斯，我可以直接這樣叫你嗎？”

“噹噹然，阿爾文閣下。”

“不必使用敬稱，”

蘇樹搖了搖頭，溫和微笑道。

“我們是同齡人，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普通的稱呼就可以了，就那樣，試著直接念

“——「阿爾文」。”

話音落盡。

餘韻迴盪。

金髮少女有些怔神地站在了原地，她凝望著，薄綠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銀髮少年的影子。

嘴角噙著淺淡的微笑，深灰色的眸子彷彿浸潤著陽光所具備的明豔。

利落的銀色短髮隨意地披散開來，高挑得不像話的身材似是一柄利劍。

他只穿著簡單的勁裝，過於素雅，但這根本無關緊要——因為任何披在他身上的東西，都因人物本身的驚豔，從而為其注入了靈魂。

不要看面孔。

姑娘，要看心。

梅林那顆夢魘混血的心毫無疑問是畸形的，沒有德性的美貌，斷然無法呈現出這般令人沉淪的魅力。

那鐵灰色滿溢憂鬱的眼眸，如同神主般的凝視，飽含著愛惜與憐憫交織而成的複雜目光，深鎖著一顆桀驁不馴的靈魂——像是暖冬、像是太陽、像是廣袤無垠的海洋。

面前的銀髮少年如同一面緩慢攪動的奇異漩渦，令阿爾託莉雅幾乎難以移開目光，彷彿為之著魔淪陷

“阿阿爾文。”

她吃力地、像只受寵若驚的小獸般吐字出聲，

“——這，這樣嗎？”

“嗯，這樣便好。”

紅顏美少年的加成就是好用啊。

察覺到了對方的眼神變化，蘇樹微笑著肯定了她的表達。

“既然嚮往著被傳頌為騎士的「蒼銀星」，這麼說，你也是騎士麼，阿爾託利斯？”

“是但，只是見習。”

她這樣回答時，不由得又想起了蘇樹關於騎士的那些評價。

追逐著騎士之名的自己

少女不禁開始思考，這樣的想法是正確的嗎？

“想要成為合格的騎士，獲得大家的承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謙遜道，“我還有著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成為騎士並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認，阿爾託利斯。”

蘇樹從地上拾起了一柄木劍。

從劍柄這持握的痕跡就看得出來。

即便是枯燥乏味的重複性訓練，少女亦傾注著一絲不苟的心血。

“如果是瞻仰他人的德行而握住了那把劍，你不如先問一問自己的心，成為騎士究竟是希冀著守護什麼？”

“問一問，自己的心嗎？”

低頭凝望著自己掌中的劍。

金髮少女神色顯得有些恍惚。

捫心自問之間。

另一柄粗糙的刃尖已然抵至了她的身前。

“來戰鬥吧，若還無法得出結論，便用劍來尋找答案吧。”

劍不僅僅握在手上，亦在心中。

蘇樹的想法很簡單。

他要透過這意志上的交鋒，從而打擊她、滲透她、最後腐蝕她——

阿爾託莉雅並不知道。

憧憬著眼前之人身姿的彼時，自己已經邁出了那通往深淵的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