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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細細追溯起來，她倒還與你有些淵源。若說這世間的三毒濁息乃是因凡人貪嗔痴之念所化，她倒是全佔了去。若你能將她渡化，這功德指不定便圓滿了。&rdo;

&ldo;是你認識之人？&rdo;他問道。

&ldo;何止認識。&rdo;她笑道，&ldo;說來昨日你也曾見過的。&rdo;

他恍然大悟，&ldo;便是你施捨銀兩的那位女子？&rdo;

&ldo;正是。&rdo;她淡淡道，&ldo;我與她之間的恩恩怨怨，便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簡而言之，她那人最是偏執，若要渡化，真難。&rdo;

&ldo;世間之事，若不難，又如何算功德？又如何圓滿？&rdo;他微微笑道，&ldo;既已遇上，便試試何妨？&rdo;

&ldo;也罷，&rdo;她坦然道，&ldo;既然如此，我便細細將她之事說與你聽。或許你能從中尋得渡化她的辦法也未可知。&rdo;言罷，便果真細細地將她與那女子的事娓娓道來，&ldo;素錦這個名字，還要從若水河一戰說起……&rdo;她一面說，一面轉動著手中的花朵，似不是在說自己，而是旁的什麼人一般，她抬頭去瞧他，卻只見著他面色愈來愈沉。至她講到素錦陷害，害她被夜華挖了眼睛之時，她已聽得他沉聲打斷，&ldo;他果真那樣做？&rdo;

她以為他說的是素錦，便點點頭，&ldo;左右她恨我已深，這般做戲如今看來也是意料中事。那雙眼睛放在她眼眶裡也頗久，終是被我得回記憶之後拿了回來。&rdo; 她嘆了一聲，又道，&ldo;只如今我卻不恨了。她會被貶下凡間歷百世情劫，卻也算被牽累，這般受罪，也算贖了過去的罪愆。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她會有今日，也是前塵種下的因。若果真能渡化了她，令凡世少一分濁息，於世間亦是好事。&rdo;

他知她會錯了意，也未道破，只冷聲道，&ldo;她既如此愛做戲，我便也做一回戲與她，也算讓她得點教訓。&rdo;

她急忙道，&ldo;教訓便算了，左右她已受足了人世之苦，如今我既已放下，便……&rdo;

他淡淡笑道，&ldo;你放心，我說與她做戲，卻只是渡化之法。她執念已深，皆因求而不得。但凡與她說理，她斷是聽不進去的。若要渡之，當另闢蹊徑。&rdo;

她不禁茫然，&ldo;你打算怎麼做？&rdo;

他卻並不多言，只道，&ldo;改日逢著市集，便與我一道下山去。待見著她，便知分曉。&rdo;

她點點頭，望著遠處，沉默了下去。

他微微嘆氣。這素錦確然與自己有些許淵源。若當日素錦族未曾被滅，她便不會上天宮，亦不會被封為公主，自然也不會因痴戀夜華而一錯再錯。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她造孽太過，招致禍端，也是咎由自取。一切往來迴圈，皆有因果。如今她於這凡世間歷劫，會與自己相遇，想來也是機緣巧合。若能渡化，令她安穩於現世，亦是消了這一段夙世業果。而自己這百世輪迴，最後的功德若在素錦身上，倒也算有始有終。

&ldo;小未，&rdo;她轉過頭來，望著他道，&ldo;不日這國便要亂了。你可有何打算？&rdo;

他沉思了一瞬，方才道，&ldo;國之將亂，大廈將傾，百姓必將流離失所。只是這末世獨木難支，於我，心有餘，力卻不足。&rdo;

她尚自擔心他會如少卿一般壯懷激烈，捨命相護，不想此世他已無功名傍身，安心修道，不禁放下心來，微微笑道，&ldo;這樣也好，我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