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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秒都待不住，她跑出門去。

跌跌撞撞走出衛生院，葉相思失魂落魄地穿過人群，路上丟了只鞋，毫無感覺，光著腳跑回了家，趴到沙發上，緊抿著唇，壓抑地哭。

在廚房煲雞湯的蒲東聽到動靜走出來，嚇一大跳，他單膝跪在沙發邊，關切地問：&ldo;老婆怎麼了，怎麼了啊這是?&rdo;

葉相思還是哭，淚如斷珠，根本停不下來。

蒲東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手裡的勺子握不住，摔在地上碎了：&ldo;是不是媽出什麼事了?&rdo;

葉相思搖搖頭，斷斷續續地說：&ldo;迦……迦迦，回來了。&rdo;

蒲東聽得雲裡霧裡的：&ldo;嘉嘉不是昨晚就回來了嗎?&rdo;

葉相思哭得眼睛都腫了，泣不成聲：&ldo;是、是葉迦。&rdo;

&ldo;什麼?!&rdo;蒲東倒吸了口冷氣，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ldo;葉迦???&rdo;

&ldo;難道她就是嘉嘉經常唸叨的孟姐姐?她們姐妹……&rdo;相認了嗎?

後半句他咽回了嘴裡，女兒向來乖巧，沒理由這麼大的事會瞞著他們。

&ldo;都怪我沒用!&rdo;蒲東想起往事，狠狠地往臉上扇了一巴掌，&ldo;廢物，窩囊廢，不然你們母女也不會分開!&rdo;

他下手不輕，紅色指痕立竿見影地浮現。

&ldo;你這是在做什麼?!&rdo;葉相思坐起身，捂住心口，&ldo;連你也要往我心窩裡戳刀子麼，她今天喊了我一聲阿姨，我的心都被絞碎了。&rdo;

&ldo;你知道嗎，她看我的眼神，很平靜，很平靜，就像在看陌生人，我還寧願她怨我、恨我……&rdo;

&ldo;有沒有一種可能，&rdo;蒲東心存僥倖，&ldo;她和嘉嘉一樣忘記以前的事了?小孩子忘性大，不記事。&rdo;

葉相思斬釘截鐵：&ldo;不可能。&rdo;

桌上手機響了，蒲東接通：&ldo;嘉嘉。&rdo;

&ldo;哦，你媽媽沒事，就是想起我還在睡覺，家裡的煤氣忘了關，怕出事才沒跟你打招呼就急急忙忙趕回來。&rdo;

他支走話題：&ldo;你外婆怎樣了，吃早餐沒?&rdo;

蒲嘉念一一回答後：&ldo;我問過醫生了，他說外婆患有輕度的老年痴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rdo;

&ldo;有一段日子了，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rdo;

&ldo;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們不該瞞著我。&rdo;

&ldo;爸爸向你保證，下不為例。&rdo;

蒲東還想問孟回在不在，想了想，作罷。

通話結束，蒲嘉念把手機放到桌上，滿臉愁容地看著外婆，長長嘆氣。

外婆輕點她腦門：&ldo;小小年紀，嘆什麼氣咯?&rdo;

&ldo;外婆，您又認得我啦。&rdo;

蒲嘉念指著自己，又指著孟回：&ldo;那我們誰是嘉嘉啊?&rdo;

外婆笑眯眯地說：&ldo;你是嘉嘉，她是迦迦。&rdo;

蒲嘉念：&ldo;……&rdo;唉，看來還糊塗著。

外婆問道：&ldo;你怎麼才回來呀?&rdo;

孟回拖了張椅子坐近，對上那雙慈和的眼，她百感交集，外婆忘記了過去的很多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