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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寒霜遮面,瞬間就冰雪消融,面如春風,卻依舊目斂冰鋒,既不熱情也不清冷:惠妃娘娘有事?
惠妃確實有事,可是被她這樣突兀的問出,臉上有些掛不住,訕訕假笑:我一個閒人能有何事,不過是早起看公主在這裡待得太久,擔心你被冷氣撲了身子,鬧出病來就不好了。
淳于月對她輕煙含笑:多謝娘娘掛懷,只是,後宮如淳于月這樣的籠中鳥太多,命本不值錢,病了,死了,也並不可惜,又怎敢勞煩統領後宮、時間金貴的惠妃娘娘關懷。
惠妃本在搜腸刮肚的想著措辭,既能將話題引入自己的主意上來,又不會太著痕跡讓淳于月察覺什麼,沒料到淳于月主動給她留了這話茬,心中甚喜,面上卻依舊端著賢惠溫良:公主怎會說出這樣自輕自賤的話來,宮中妃嬪雖多,卻都是按照制度收納,並非皇上屬意,除了我和尤妃,其它妃嬪從未得到皇上召見,前些日子皇上還下令,要放這些人出宮婚嫁,只怕皆因公主,皇上如此愛重公主,公主的命且非無價?
淳于月絲毫沒有受寵若驚之喜,神情越發淡漠清冷,撫著一枚開得甚豔的花枝問:惠妃娘娘可愛這花?
惠妃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問,半晌不知其意,只誠然道:眾花之中我最喜臘梅,倒不是愛什麼文人雅士所說的傲骨氣節,之覺得她簡單大方,香氣溫潤,若剪一支置於屋內,香氣濃淡合度,又不顯招搖。
淳于月面上浮起一絲譏笑:是呢,惠妃娘娘喜歡此花,只因它正得時機出現,又開得最是豔麗,所以裁剪來裝飾屋子,只怕不會在意,這花離了本根會很快凋零,畢竟,萬千花叢縈繞,此花凋零自有別花頂替,這便是主子的寵愛。
淳于月借花自比,看淡南宮逸的寵愛,這正合了惠妃的心思,她也輕輕哀嘆:誰說不是呢,自古便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君王的寵愛堪比天氣、變幻無常,原想著皇上如此寵愛公主,雲將軍定能逢凶化吉,卻不想。。。
她說著,嘆氣聲愈發沉重,眼中竟滴出淚來,淳于月捏著花枝的手顫抖不止,枝頭花蕊不堪震動,紛紛如雨落下,惠妃見她斷枝已經戳破手心,鮮血在晨霧中冷凝悽豔,掩蓋了萬物芳華。
惠妃驚呼一聲,慌忙去抬她的手,用手帕替她包住,引她回屋,忙喚被她令退得很遠的宮人拿藥膏來,一邊替她上藥包紮一邊吩咐人請御醫,淳于月出聲阻止,見她不明所以,只淡淡說:我不想見他!
惠妃明白,若著人去喊御醫,定然會驚動南宮逸,她既如此說,便也不再堅持,吩咐人再次退下,才又嘆道:公主如此忌諱皇上,往後可怎麼好,這畢竟是他的宮苑,他的天下,又且是你能做主的?
淳于月聽她這麼說,想她總算是上鉤了,前日當著她的面刺傷南宮逸,便為今日之意,面上卻不露聲色,只冷笑一聲,眼風凌厲:淳于月且會甘心被他困死在此!
惠妃訝然:公主想離開?
淳于月冷冷道:自然!
她說了,又忍不住洩氣輕嘆:只可惜我孤身被困,無一人可以相助脫身,生死皆由不得我,活得可真是悲哀。
說著,她看了看惠妃,臉上故意露出一絲惶恐,惠妃以為她自悔失了顧忌,想著自己好容易開啟話題,且能讓她收住,忙含笑寬慰,左顧右盼確信再無它人,才壓低聲音道:公主若真心想要離開,姐姐倒願意效勞!
她一下以姐姐自稱,將自己與淳于月的關係拉近,淳于月心中冷笑,看她終於鬆口,面上越發露出激動與傷感共存的姿態:姐姐何苦存戲謔之心來寬慰我,自雲風死後,月已心灰意冷,只想著就算死,也要魂歸故土,哪裡再敢奢望在重重監視下逃出生天!
故意言及雲風,曖昧不明的話將自己和雲風的關係牽扯的撲朔迷離,一番自卑自憐攪得惠妃心花怒放,自以為計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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