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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一雙目赤紅，面部肌肉僵硬地抽搐著，擠出一個猙獰的冷笑，&ldo;那關你什麼事?&rdo;

&ldo;既然不關我事，你為什麼不開槍?&rdo;

&ldo;砰‐‐!&rdo;

……

清晨六七點，天將要明，朝陽顫顫巍巍地將第一縷鮮血的色澤染上雲海。

海底隧道的出口處，車玻璃碎了一地。何初三捂著胸口坐在街邊，低垂著頭，看著面前這一灘碎玻璃。

一陣平緩的腳步聲出現在隧道里，一步一步走近。穿著凌亂破敗的西裝的男子走到何初三面前，彎腰從碎玻璃中撿起一顆彈殼。

&ldo;你中槍了?&rdo;他問何初三。

何初三過了好久才抬起頭來，發現那是臉上還帶著淤青痕跡的謝家華‐‐為了&ldo;醒酒&rdo;，他真的翻進隧道圍欄，徒步走過海。

何初三搖搖頭，拿開捂在胸口的手‐‐那裡顯然屁事都沒有。

&ldo;你們翻臉了?&rdo;謝家華道。

&ldo;這不正是你期望的?&rdo;何初三說。在遇到酒醉的謝家華之前一分鐘，他們還在愉快地談笑。

謝家華在朝陽清麗的色澤裡笑了一笑，面上並沒有平時冷肅的神色。他原本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只不過他已經如此緊繃了九年了。

他艱難地彎下腰，在何初三旁邊坐了下來，捶了捶被踢打過又連續走了三個小時的腿。

&ldo;我不說那番話，你們總有一天也會翻臉，&rdo;他平靜道，&ldo;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跟他不是一路人。&rdo;

何初三偏頭看了看他，苦笑道，&ldo;但是謝sir，我和你也不是一路人。&rdo;

&ldo;我只是個自私的小人物，只想要救一個人，&rdo;他道，&ldo;你救的是一座城。&rdo;

謝家華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ldo;有的時候我覺得我什麼都救不了，只是螳臂當車。&rdo;

他看著遠處天邊努力掙扎著上升的太陽，和一片一片渲染擴大的鮮紅光亮，又接著道，&ldo;不過那都是喪氣話，邪不壓正，香港總有一天會變得清明乾淨。但這不能光靠我一個人。&rdo;

他轉頭看著何初三。

何初三頓時發現他的身影在朝陽照耀下熠熠生輝，形象有如教堂牆上那些面目慈悲、背後散發著大光圈的神祇，或者是警隊招新廣告上一臉正氣耿直的&ldo;星級警探&rdo;，呼籲犯罪分子束手投降、廣大市民積極參與。

但他搖頭道，&ldo;謝sir，我很敬佩你，但是我幫不了你。&rdo;

謝家華不以為然，&ldo;你總有一天會幫我。況且夏六一行事張狂，失道寡助，遲早有一天會被天收。他的弱點不止你一個。&rdo;

他拄著膝蓋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腳關節，伸了個懶腰，&ldo;起來走吧。這兒是隧道口，搭不到車。&rdo;

……

&ldo;大佬!大佬大佬!出大事了!&rdo;小馬拽著大疤頭，一路高吼著衝進了夏六一的辦公室，撞開大門!

夏六一正與狗頭軍師崔東東密謀要事，遭人打斷，臉頓時黑了下去。他嘴皮子微微一動，還沒發聲，小馬先慘叫一聲，兩手捏著耳朵跪在了一旁沙發上，&ldo;大佬!大佬我錯了!但是小的真的有要事來報!&rdo;

&ldo;先關了門再說!&rdo;崔東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