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府兵常五郎(第1/2 頁)
剛出長安時,蘇策的心情挺好的,長安城中的生活,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反倒是明裡暗裡的長槍暗箭,長安城也並不像表面的繁華。
出了長安城,蘇策的心情很放鬆,不過蘇策也做好了一堆糟心事絡繹不絕的準備。
水至清則無魚,折衝府雖然在地方手握重兵,只是大乾改制後,各道相應的建立起了廂軍,廂軍與折衝府所出的府兵大有不同。
廂軍是募兵,給的事錢糧,而府兵則是授田免稅。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蘇策看過兵部定下來的章程,廂軍是地方募兵,選取健勇為軍,每三月給一次錢糧,甲冑皆為皮甲,不配鐵甲,武器則除了不配弩外其餘的與府兵無異。
廂軍建制與府兵不同,因為駐紮在各道咽喉要處的兵力,所以其兵力分佈極不平均,最關鍵的是廂軍的中高階將領都為兵部選派,而人選則都是從各折衝府選出。
廂軍的前途渺茫,最高也就只能做個副隊正,因為一旦成為隊正,就意味著已經在兵部備策,成為大乾最低階的軍官了。
要是廂軍可以升為隊正,那麼是不是還可以升旅帥,升校尉,這無疑是動了折衝府的利益,因而廂軍的人員更替時間定為了十年。
這種種結果也導致了廂軍可守一方卻不能可攻的特點,不過在地方,手中有兵的文官說話比起往昔硬氣了許多。
只是剛剛行了不到五十里,剛剛到達鄠邑折衝府,蘇策的好心情就結束了。
常五郎,一個普通的府兵,這樣的府兵在安北一脈中很多,年紀剛過三十,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了,軍中的職位不過是一隊正,按理說他應當在安北都護府的守捉城中戍邊報國。
只是如今見到的卻是一個青黑色的厚實土陶罐,這是將軍罐。
常五郎的妻子在折衝府外哭喊著冤枉,悲痛之下哭暈了自己,四個孩子圍著自己的娘大哭,三個男娃子,一個女娃子。
一個將軍罐,一串銅錢,一封兵部文書,一把斷掉的橫刀,這就是常五郎在這個世間留下的最後痕跡。
“蜀王,蘇伯爺,還請入府!”鄠邑折衝都尉鄭百山臉色不好看,神色間難掩悲痛。
“不了,說說怎麼回事吧,吾要是沒有記錯,安北都護府最近可沒有戰事!此人曾在吾帳下,怎麼回事?”蘇策面色嚴肅的問道。
有些事不知道則罷了,知道了卻成了另外一回事。
“還請入府!”鄠邑折衝都尉鄭百山。
“就在此處說,本王也想知道怎麼回事!”二皇子趙載校此行只是跟著蘇策,本來當做遊山玩水,順便看著蘇策。
“罷了,罷了,鄠邑郭家造的孽,這常五郎的地就在郭家的地旁,去年末,郭家侵了常五郎的地,常五郎從邊關回來,去郭府討要說法,入了郭府,說是爆起殺人,被郭家護院斬殺,縣令派人調查,給出了文書,昨日吾去縣衙領了常五郎的屍首,軍主,慘啊!某委屈啊!常五郎的案子被人定死了!”鄠邑折衝都尉鄭百山一雙虎目中大顆眼淚滾落下來。
“鄭百山,你是我安北的老將了,哭哭啼啼的做甚,身為一府都尉,手下人受了委屈,你就會忍著,你府中一千兩百選鋒是死人嗎?”蘇策看著頭髮花白的鄭百山再重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這個鄭百山,蘇策在來的路上已經瞭解過了,五十三歲的他今年六月就會交卸職事,回家養老,大乾如今的府兵四十可退轉為民,顯然鄭百山也不願在最後惹上麻煩。
蘇策皺著眉頭,當年改制的弊端顯現了出來,以往府兵五年一考,直至五十五歲才退,退了後手裡面的田就成了自己的。
如今四十可退,還能保留半數田,這讓很多老府兵的勇氣洩掉了大半。
畢竟誰是個人都會畏懼死亡,三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