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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涉都一一應下,待服侍姜杜氏上了馬車,她在馬上行出許遠,回頭還見他二人立在原處,輕輕揮手。
她回過頭來,不覺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去。
她在路上這些時日,雖王侍郎盡力遮掩,卻也難免仍聽到些街頭巷議,知這朝堂烏瘴,實是笑話百出。
天子對那位國師到近乎言聽計從的地步,日日裡痴迷丹藥,只要成仙;永王是最鬧騰的主兒,橫行過市,氣焰囂張;太后和杜國丈更更可笑,都奉國師為上仙,一個愚昧,一個斂財,這且不夠,如今又來一位姓姜的主兒,父子手裡把持著邊關重軍,風頭正盛,若是一個不喜,這大興的王朝,莫不是能改了姓去?
今日算是見識許多,才知傳言終究有幾分影跡。只可惜他們不知,還有一樁事,是瞞天過海,天大的謊言,莫大的笑話。
若是天下人曉得,若是母親曉得……
她搖搖頭,不願再想。
也且罷了,撲朔迷離,傍地而走,莫要辨我是雌雄。
第25章
待鄭諳相送她們到將軍府時,夜色已深。
姜涉於夜色裡約略一瞥,也瞧不清那府中全貌,只服侍姜杜氏下了車,進得側門,便見姜沅與燁姑打著燈籠,一左一右地立在一中年人身旁。
她瞧那中年人穿著打扮,樣貌身形,猜他大約便是姜瑞的胞弟,名作姜勝的,此際見他雙目發紅,只望著她與姜杜氏不移,好似有千語萬言,一時卻不好多提一句,彼此相見罷了,取了物事再三相謝鄭諳。那大太監也自乖覺,未多作停留,即便匆匆辭去。
姜勝迎著她們進去廳裡,喚出妻女參拜,他滿面喜色無限,雙眸發紅,「老爺和夫人打從道元爺那會兒離京,到如今總得有二十餘年了,不想今世還能得見夫人音容!」
姜杜氏輕聲道:「這些年,實是苦了你夫婦兩個。」
姜勝同周氏連連搖頭,「夫人這是說得哪裡話?小的夫婦不苦,這些年好難為夫人才是真。幸得如今少爺長成,如此英雄人物,好叫那幫胡虜再不敢放肆!」
他但見姜涉溫和儒雅,進退有據,決無那等貴家子弟的驕奢之氣,卻又不似尋常武官那般魯莽無羈,當真是為將軍與夫人歡喜。
姜杜氏睨了姜涉一眼,語氣頗不經意道:「甚麼英雄?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偶爾佔著便宜討個了巧罷了,怎禁得人人去誇?當歷練的地方還多了去。」
姜涉但只欠身,「母親說得極是,涉不過僥倖贏得幾戰,多憑父親蔭庇,勝叔實是謬讚了。」
姜勝瞧他母子這樣情貌,心中不覺打起鼓來,他本當姜瑞多是虛言,卻不想姜杜氏性子果然生了變化,母子間亦是真存芥蒂,一時也不敢就此多言,只笑著打岔過去,說些府中事體,又說住處已收整起來,若夫人累了,便即先請去安歇。
姜杜氏只道不急,倒也未多倦乏,卻望著那女孩兒道:「這便是珮鳴丫頭罷?不想竟這樣大了,真是生得花朵兒也似。」她瞧了燁姑一眼,燁姑便送上個錦盒來,「我也沒準備甚麼貴重東西,只是一點給孩子的見面禮,你兩個可不許推辭。」
姜勝趕緊搖頭,「這哪裡使得!」
但姜杜氏只看他一眼,他便也偃旗息鼓了,只叫珮鳴快謝過夫人。
珮鳴卻也乖巧,接了燁姑遞來的錦盒,大大方方地道了謝字,笑容明媚,舉止間又帶些嬌憨,端的是討人喜歡。
姜杜氏面上倒是難得露了些笑意,再誇了她幾句,又四下裡望望,忽然道:「怎地不見阿廷?」
此言一出,姜勝一家三口面色俱是一變,半晌姜勝方才搖頭嘆息道:「那不肖子,不提也罷。」
姜杜氏與燁姑對視一眼,「我記得阿廷一向乖巧,這又是怎麼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