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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霍珺蹙眉卻毫無意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等平息了怒火才抬頭,就見那個滿身泥巴的男人,對他橫眉冷對,男人身後跟著煙雲樓的管家,縮著脖子不敢靠霍衍山太近。
實在是過去幾年,被這位祖宗收拾怕了。
霍珺把被子按下,不悅道:「這是你踹我的第幾扇門?」
霍珺記得霍衍山第一次踹門,是剛來涼州的時候。
身負罪名的霍衍山被人通緝,傷未好,嘴上還沾著血,提刀就往外沖。霍珺費了好些力氣把人救回來,卸了他的刀,怕他不甘又把人捆起來,他的眼睛就那麼兇狠的看著霍珺,被困獸的壓制。
「命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先保命吧你!」
霍衍山從出生起,聽的最多的就是別人告訴他——
「怎麼死的人不是你?」
「你為什麼活著?」
「你這樣的人,也配的人喜愛?」
……諸如此類。
所以他不怕死,對霍珺道:「放開我。」
那時的霍衍山年輕、莽撞、狂妄且不服輸,因為愧疚霍珺不能放任他胡鬧,吼他道:「你什麼時候惜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霍珺把人捆在地窖,每日系進去水,要餓到他服。
可五日後霍珺進去看他,霍衍山人髒的不像話,他臉上的血跡乾涸,因為掙扎中被上刺的鐵索扎的血肉模糊。
聽見來人,倏的睜開眼泛出兇光。
那一刻霍珺渾身冰冷,他知道自己鎖不住這個少年。
「放開我。」他整個人陰沉,這次說的極為淡定。
霍珺心跳迅速,忍著勸道:「三郎,你想殺一個人,但你現在沒資格。」這很殘忍,但這是事實。
霍衍山盯著他,重複道:「放開我,或者滾出去。」
「你知道,我不會被困一輩子。」霍衍山望著他,乾巴的嘴唇滲血。
「我放你,讓你去送死嗎?外頭有多少人,你卻只有一個人。」
「我知道,但有關係嗎?」沒人告訴他,他能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活。
在霍衍山眼中,惹了他,就要不顧一切報復回去,哪怕自己死去,他也不能吃虧。
兩人僵持著,霍珺頹然的給他解綁,霍衍山站起來趔趄一下,爬出地窖。那天的風很大,吹在他一個人遠去的身影上,與身邊的一切格格不入。
霍珺做好了給他收屍的準備,但那夜他卻回來了,手上提著涼州官員血淋淋的頭顱,人如鬼魅被大雨沖刷。
然後在霍珺詫異之中……直挺挺的倒下。
那是霍衍山第一次沒有大肆屠殺,但卻是他用壓抑和不甘一夜成長,醒來之後他不踹門也不輕易動怒。
卻也再也不會像少年一樣,用兇狠怨怒的嗓音叫他一聲「三叔」。
而現在時隔多年,霍珺終於看到記憶中的少年,帶著毫不遮掩的怒火踹開他的門,手裡不知何時變換出一把匕首,以飛快的速度擦過盛蓉,擦過他,準確避過李書妤,「錚」的一聲釘在後面的石壁當中。
手指長的刀刃,盡數沒入。
霍珺沒動,盛蓉亦不敢動。
霍衍山掃過盛蓉,出奇冷靜,「我把她交給你,不是讓你帶她胡鬧。」他怕李書妤對天氣的認知不可把控,引來恐慌,送她離開,卻不曾想送進了青樓。
李書妤連被他脫了衣裳咬,都只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她知道什麼?
盛蓉也知理虧,她有時衝動容易做錯事,霍衍山生氣她毫無怨言。
她想說什麼,抬眸卻見霍衍山根本不在乎,又看向霍珺,「你這樓子若不想要,不必如此麻煩,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