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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睡不著的李書妤起來喝茶,聞言動作微頓,踩在地上眼睫輕眨。
「涼州每年必有惡戰,我聽人說這批東西於涼州作戰很重要。因遼人喜愛淑女,帶公主,可為餌誘之。」
「還有……遼人正試圖聯絡盛家,主君怎麼可能叫他們得手。如果是我,一邊仇人之女,一邊十五車兵刃,我也選兵刃。」
這話說不誅心是假,衛三想起一路主君待夫人的神態,他不大信。
十幾歲的少年,仰頭灌下一大口酒,仰頭正要反駁一番,撩眸忽見地上亮光。
那是……帳篷的光?
衛三驚的一下坐起,直接踹過去,「胡說什麼呢!」
正說話的人一驚——
「衛三你做什麼?」
「都別亂說,主君豈是那樣的人!」
夜晚的草原荒涼冷寂,衛三神情嚴峻,提到霍衍山他們果真不再說了,到底忌憚。
衛三想回頭看看,卻又不敢,剩下的半罈子酒卻一口未動。
這夜的草原,後來安靜的厲害。
李書妤躺著,跳動的燭光在她眼上,投下一片陰影,她漆黑的眸子望著帳頂。
呆愣的、恍惚的、相信與不相信交織,仿若冬月詭異的天幕。
他們說霍衍山拿她誘敵?她聽的明白,可霍衍山……會嗎?
李書妤想起他離開時,望著她的眼睛,很溫柔,她甚至能感受到其中憐惜。
對不能信,她不信別人說的,不能信……
李書妤抱著腦袋,忽然身上一陣抽痛。
這是一種細細麻麻如萬根鋼針刺在腦中,又不至於死亡的折磨,奇怪的是她似乎對於這種感覺很熟悉,知道很快就會過去。
李書妤腦中一片空白,似乎想起了什麼?
關於鳳儀宮,關於梅靜雲,關於她的啞巴,在這個異常清冷的夜晚,記憶就像一團迷霧,罩住了安逸太久太久的公主,那人哭著抱住她,露出滿身傷痕,「阿妤要記住,男人啊……是世上最不值得相信的人,愛你時海誓山盟,利用也是狠心絕情。」
「你一會兒不要哭……也不要叫,你得記住這一刻,往後誰都不要信。」
這個夢很長,天將亮時,李書妤才勉強睡著。
可幾乎是她一閉眼,外頭瞬間箭如雨下,「咻」的一聲刺在帳篷裡,她的頭邊。
李書妤猛的睜開眼,看著不足兩指的地方利刃寒光,一如前世那樣,來到眼前。
她喉嚨酸澀,疼痛非常。
「殺——」
外面嘶喊一片,砍殺不斷。
她揉了揉睏倦的眼,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踩上鞋子,最後使出吃奶的力氣拔出差點射殺她的箭。
然後,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草原的清晨,天亮的刺目,衛三等人正慌亂擋殺,忽然看見安靜的李書妤,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裙,紗制的裙裾迎風飄飛。
清風拂面,她淺淺而望。
眼中不是驚慌,亦沒有害怕,寂靜的如一汪死水。
衛三不敢叫她,只不斷示意,「夫人,進去,快進去。」
李書妤卻不動,堅定的表示:「不進。」
她若進去,衛三敗落,躲在帳篷裡連跑命的機會都沒有。李懷祈曾說過,如果身處險境,不要把性命系在別人身上,在這個世界上,能救你的只有自己。
所以她攥著這利刃,墨發亂了視線注視著這場廝殺。
「夫人,小心——」
話音剛落,李書妤眼前白光一現,茫茫草原,幾乎一瞬她被一群莽漢盯著,圍在其中。
為首的人手快,長劍故意挑她腰束,裙裾立時肆意而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