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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想來,曹家和佟家可能是弘昌和弘旺自作主張做下的蠢事,但把京城的水攪渾這大方向的指導思想裡,應該是有八爺的手筆。
自從八哥去到皇陵的這兩年裡,大家對他的關心都有些不夠,不論是他、十三、四哥都沒有再去見過他。
三哥這麼一提醒,殷陶也意識到,的確也是該找個機會和八爺談談了。
殷陶從三爺那裡回去之後,便去養心殿找到了四爺,說了自己想去見八爺的事情。
四爺似乎猜到了這事跟八爺有關,也知道十二弟走這一趟還是為了自己,想要打消老八繼續作妖的念頭。
四爺似乎是真的忌憚八爺,聽說這事之後,甚至給了殷陶八個身手不凡的大內高手,叫他們保護十二弟前往皇陵,半步都不得離開。
四哥到底是一番好意,殷陶只得接受下來,並保證不會一個人單獨行動,避免受到任何傷害。
已是兩年不見,八爺還是和從前一樣,連那臉上半永久的笑容都沒有改變,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笑著叫殷陶十二弟,親自執壺給他倒上了一杯看不出什麼品種的綠茶。
這也是殷陶佩服八爺的一點。不管在什麼境地裡,不管心中在想什麼,從不失態,面色也是固有的從容,臉上總掛著淡淡的微笑。
殷陶坐了下來:「想來八哥一個人在皇陵待久了也是無趣兒,所以幹得出違背四哥旨意,買通侍衛給弘旺遞信的事情來。」
八爺坐在那裡只是微笑,並不搭腔,似乎並不願同殷陶交流什麼。
面對八爺的冷待,殷陶也不惱,坐在八爺對面喝了一口茶,悠悠開口道:「大老遠的,我人都來了,總不好剛來就這麼回去。反正咱們坐著也是無聊,不如我給八哥說個故事可好?」
第156章 誅心
「八哥也知道,從先帝一朝開始,就有諸多西方傳教士不斷來到我朝交流學習。託了二哥和九哥的福,我也曾經接觸到了不少。時間久了,大家處得熟了,也時常能聽他們講一講西方國家朝中的事情。」
「西方有許多國家在體制上和我們大不相同,在那邊的世界裡,教會的力量比我們想像中更為強大,教會之主則被百姓尊為「教皇」,擁有比皇帝更大的權利,比咱們平日裡中所說的『攝政王』更要尊崇幾分。」
八爺道:「這些東西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來,十二弟何以當真?」
殷陶道:「自是真的。如今京中就有不少西方傳教士留在信園二哥那邊,八哥一問便知。是了,我忘記了,八哥如今是戴罪之身,不便出門。八哥一向信得過九哥,這些事情九哥也是瞭解的。到時我請九哥給八哥修書一封,八哥看過信後,便知我所說並非虛言了。」
看八爺仍然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不答一言,殷陶繼續道:「若是八哥能夠真心悔過,守在皇陵為先帝誦經祈福,隨著時間的流轉,從前做下的事情在四哥心裡頭印子淡了,四哥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或許會許八哥出海另博一番天地。可如今你為先帝守陵卻還如此惦記京城,決計要斷送了朝中的安穩祥和,四哥是決計不可能再放你出去,就算是真放出去了,他也是斷斷不能放心的。」
八爺終於不笑了,抬起眼眸直勾勾看著殷陶:「十二弟究竟想要說什麼?」
「那我說得通俗一些。」殷陶道,「簡單來說,就是八哥原本是有機會去海外做『攝政王』的,但因著你的所作所為讓四哥實在放心不下,現如今沒有機會了。」
八爺徹頭徹尾地愣住了。
殷陶也是頭一次看到八爺露出這副神情,整個靈魂似乎都被抽離了出來,只餘下一個沒有什麼感情的軀殼,就連眼睛當中原有的光亮也在一瞬間被擊碎了。
後來回想起來,那被擊碎的東西可能就是「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