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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向前傾身,低聲道,「事成之後,六皇子許七姑四妃之位。」
樂則柔黑幽幽的眸子盯著高隱,「高先生,拿一個妃位換我當牛做馬,六皇子算盤打的太精了,比我會做生意。」
她眼底儘是不屑嘲笑,「高先生如今是六皇子的幕僚,但則柔捫心自問不曾虧待過高先生,不知為何先生要陷我於不義。」
樂則柔端了茶。
豆綠立刻向前一步沖高隱揚手,「請吧。」
這本是玉斗的活兒,但豆綠看玉斗手已經按在劍鞘上了,怕她忍不住宰了這老龜孫。
高隱也不惱,「七姑,識時務者為俊傑。」大笑而去。
然而高隱那天險些沒能回去府衙,鬧市街頭,他的馬突然發狂,衝撞了好幾個攤子。
如果不是偶然有一壯士相救,他這把老骨頭也就交代了。
訊息傳到六皇子耳邊,他心道樂七姑果然手段狠辣,並非善類。
……
「趙粉,今晚我值夜。」玉斗鵝蛋臉十分溫婉可親,但神情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趙粉小雞啄米般點頭應下,自從上回刺客夜襲長青居,玉斗每晚都要和人換了值夜。
她們都願意換,七姑每晚睡前說話的毛病誰都害怕,只有玉斗敢一個人值夜。
樂則柔剛被她塗抹了膏脂,香香滑滑地躺在床上,叫她不用擔心,「裡外這麼多人護著我,你……」
玉斗給她蓋被子的動作一頓,很快打斷了她的話,「我在房裡提心弔膽,反而睡不好,索性不如值夜還踏實些。」
樂則柔只好住了嘴,要是真不讓她值夜,她能抱劍在門口站一晚上。
玉斗服侍她安睡,自己躺在槅扇外的榻上。她耳力好,能聽見樂則柔的喁喁私語。
她說六皇子所謀非小,說看見那個內侍想起了你,說你究竟是死是活。她聲音又啞又嬌,像是一隻螞蟻在玉斗心上爬過去,還要時不時咬一口。
玉斗想衝進去告訴她,你跟我說,什麼勞什子六皇子,我給你殺個乾淨,我帶你回綦鳳山莊,我讓你這輩子萬事無憂。
過去的四年裡,她很多次都想這麼做。
但她不敢。
真剖白心意,她還能與她朝夕相處嗎?
玉斗不敢賭。
她只能忍著那個短命鬼林彥安。
樂則柔一句句親暱軟語如同刀子割磨,不過就是小時候一起玩兒過幾年,就至於讓你抱著他牌位一輩子?
玉斗不知道自己眼球上布滿紅血絲,她恨毒了林彥安,每日看見那塊木牌都想劈了燒了,恨不得這個人從沒出現過。
她痛得想封閉五感,又不得不貪戀著樂則柔難得的真心與柔軟。
她將自己想成「你」,想像樂則柔每句話是對她說的,所有的女兒心思都是她的。
這樣她才不會發瘋。
或者已經瘋了。
第10章 驚心
「七姑,成管事來了。」
樂則柔聞言十分驚訝,忙讓人請到前院花廳看茶。
成管事是個五短身材的魁梧漢子,鬚髮斑白,粗袍布衣不掩其精悍之氣。
他從永昌元年就負責樂六老爺在靖北關一帶的商行,到了樂則柔掌事,甚至將漠北一帶全權託付於他。
他不顧樂則柔阻攔,非得先磕個頭請安,「七姑,禮不可廢。」
樂則柔親自將他扶起來,讓到一旁太師椅上。
成管事知道這侍立的四個丫鬟是樂則柔心腹,不需避諱,撫膝道:「七姑,自從去年立秋,黨夏人就私下大肆收買草藥。
我們本以為是為過冬做準備,但他們過了年還在買,粗粗算來已經是個巨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