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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想嘗也得嘗了。

在張秋醒努力憋笑的表情中，陳炎燚拿過她塞給他的豆腐乾。白色的豆乾被刷上褐黃色的醬油，越到中間顏色越為深重，周邊地帶還可以看見碳烤的黑。

咬一口下去，外焦裡嫩，上面青蔥的清新適度調和了碳烤過分的香味。就一口，他恨不得把舌頭一同吞嚥下去。

&ldo;好吃嗎?&rdo;

&ldo;嗯。&rdo;陳炎燚放下孤零零的竹籤，笑著說道：&ldo;想想人有時候真的過分。該餓的時候照樣會餓，聞著香的食物依舊想吃，明明前一刻還難過得一副世界都要崩塌的樣子。&rdo;

&ldo;食物從來都沒有治癒人心的作用，只不過是我們渴望被治癒罷了。&rdo;張秋醒遞了一瓶可樂在他面前，飲料跟空氣接觸的瞬間，二氧化碳拼命跳舞，&ldo;心情苦的時候就該喝點甜的。&rdo;

陳炎燚視線下移，目光在她的手上頓住片刻，接過飲料，心情也沒有之前那般低沉，甚至主動跟張秋醒提起影院裡看到的那幕，&ldo;第一次瞧見他們兩人抱在一起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度數又增加了。&rdo;

張秋醒聽他說下去，手垂在膝蓋兩邊。

&ldo;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理解，他們為什麼要在一起?&rdo;

&ldo;我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媽的婚後生活?&rdo;張秋醒拿起一根竹籤，戳了戳膩著油的矮桌。

陳炎燚順著風的方向瞧她，順著她的視線一同望向那張油膩膩的桌子，他搖了搖頭，又想起她沒再看自己，說道：&ldo;沒有。&rdo;

&ldo;她當初受不了我爸，是因為受不了沒錢的苦日子。可後來她重新跟著過日子的那個男人也沒有讓她的生活好到哪裡去。我有時候會納悶，如果命運得不到徹底的改變，那又為什麼要做些徒勞的抗爭呢?&rdo;

&ldo;後來隨著年紀的長大，也常常猜想她當初做這個選擇的原因。終於……&rdo;話說到這裡，她的兩片嘴唇捲住了剩下的話語。

陳炎燚望向她的眼睛，追問道：&ldo;終於怎麼了?&rdo;

&ldo;終於我長那麼大，也還是沒有弄懂。&rdo;

像講了一個試圖安慰他的笑話，陳炎燚配合地笑出了聲。

張秋醒盯著他低垂下去的腦袋，自顧自地說道：&ldo;世上很多事情總是不講道理的，我們沒有辦法求出個所以然來。但總歸一句話，別把其他人織的網來困住自己。&rdo;

&ldo;他們既然做出了屬於自己的選擇，那在未來，勢必也會對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rdo;

天邊漸漸滲出濃稠的黑色，最遠處的地方亮起的一兩顆的星與下面被霓虹燈熱鬧的街道相互照應。燒烤攤上越來越忙，趕上放假，平日裡讀書的孩子這時候也被拉過來當幫工。

沉默一段時間的陳炎燚這時候才淡淡開口，&ldo;話是這樣說沒錯，但跟親人之間連線的網又怎麼能是那麼容易就斷的呢?&rdo;

&ldo;你打算怎麼做?&rdo;張秋醒開口問道，心裡藏著隱隱的害怕。

&ldo;我無能為力，只能幫著他們瞞下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rdo;

&ldo;那你爸爸呢?&rdo;

提到這兩個字，陳炎燚的表情才有所改變。他嘴角向上，扯出淡淡的冷笑，&ldo;這一切的後果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好。&rdo;

不知道是因為對母親的眷戀太深，還是對父親懷有過分的偏見，陳炎燚提到他的父親從來都沒有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