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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袋子中有一袋是買給妞妞的零食,剩下的一袋才是他們自己的。走向門口的途中,邢衍明顯感到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妞妞把兩條手臂往他懷裡鑽。是不是超市的冷氣開得過大了呢?他這麼想到。走到了門口,看到地上濕漉漉的一片,外頭站滿了不願離開的人們,這才知道,並不是冷氣的原因,而是外面下雨了。
透明的簾子隔住了他們與陰沉的天空,瓢潑的大雨仍在猛下,被雨留住的人站在門口看著天空。道上已經被淹了,車打著雨刷緩緩開過,車輪碾壓水坑,只推開了一圈的波痕。
何其從公文包裡拿出他新買的黑色摺疊傘,看了一眼外頭的雨勢,默默地順手把傘放進了沒綁好的購物袋裡,和買來的零食放在一起。他回過頭來跟邢衍說等雨小一點再出去,邢衍點點頭答應了。妞妞在他懷裡吵著說要看雨,邢衍將塑膠簾子掀開,抱著妞妞走了出去,和外邊等雨停的眾人站在一起。由於超市不允許把購物車推出去,在門口設定了一道障礙,何其只好在裡面等著。妞妞指著雨幕不知道在跟邢衍說著什麼,從透明的簾子往外看去,這兩個人真像一對好父女。回憶起妞妞父親的臉孔,何其的心中不由得感慨,那樣的男人居然生得出這樣長相可愛的女兒,雖說性格不算乖巧,但遠比同齡的小孩懂事得多。相比起真正的父親,邢衍看上去實在好太多了,一身的廉價地攤衣服與超市九塊九人字拖鞋也絲毫沒有掩蓋住的高大英俊,深邃的五官,憂鬱的眼神,即便頂著一個勞改犯的髮型,站在人群中也有小姑娘多看他兩眼。
這不,何其剛才就發現了兩道射向他身上的視線,只是邢衍忙著跟妞妞說話,沒有察覺到。大概就算察覺到了也會不好意思地低下腦袋吧,他好像很不擅長被人看著,也不喜歡和別人有眼神上的碰撞,要是這時候突然有個陌生人上前搭話,邢衍可能會嚇得不輕的瞪大了眼睛吧。這是交流障礙?人群恐懼症?他說他以前是鋼琴家,還是開過演奏會的那種,應該蠻厲害的吧。這樣的人,不是從小到大都習慣在別人面前表演了嗎?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學會一首《憫農》就要在七大姑八大婆面前賣弄許久,那時感受到的恐懼還深深地刻印在他腦海里。開演奏會的鋼琴家,那是個什麼世界,何其一點都想像不出來。他是後面才知道他會彈鋼琴的,要說對他的第一印象,那就是一頭糾結的亂發幾百年沒洗過澡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乞丐,跟電視上那些穿著黑色燕尾服,高貴優雅地坐在聚光燈下彈奏美妙音符的根本不是一掛。這樣的人為什麼落魄流浪,他更加想像不出答案了。難道是因為無法面對人群,當不了鋼琴家了,所以離家出走了?
何其拄著下巴以高難度的姿勢靠在購物車上,看著邢衍的背影專注地胡思亂想,此時邢衍突然轉過來對他冷不丁地咧嘴,大聲叫了一聲:&ldo;何其!&rdo;差點沒把他的下巴驚得掉在地上,他回過神來直起身子問他什麼事,邢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外面,開心地對他說:&ldo;你看‐‐&rdo;妞妞也學著他的樣子用手指不停地戳向外面的街道,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雨停了‐‐
第28章 插pter 28
雨並沒有完全停下,而是淅淅瀝瀝地下著,地上的水坑因為不時砸下來的雨點泛起一圈圈的細微的波痕,人踩過的時候也會。妞妞撐著比她大很多的黑色雨傘,蹦蹦跳跳地踩著水坑前進,泥點和地上的髒水濺上了她花白的裙子,弄得上面濕了一大片。
何其和邢衍一人拎著一個袋子跟在她後面走,沒多久便被歡快的妞妞落在了後面。何其看不過去,上前追趕了幾步,出聲提醒道:&ldo;你裙子髒了!別跳了,幹嘛專往水坑走?&rdo;他轉過頭來埋怨邢衍:&ldo;都怪你,說了不要讓她下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