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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崇山峻嶺,這副場景說不出的詭異。楮茂自覺膽子夠大,但看到這一幕,還是毛骨悚然。
等白千鶴上岸後,李朝歌將繩索交到周劭手裡,說:「把它拉上來。」
水鬼在水裡泡了十八年,被湖底的怨氣、陰氣纏繞,身體越來越重,全力掙紮起來相當可觀。但是它身體再重,在周劭手裡都像個小雞仔一樣,周劭臉色變都不變,輕輕鬆鬆把它從湖心拉到岸邊。
鬼法力強盛時可以隱藏蹤跡,但是現在水鬼被李朝歌打出原型,再也法維持隱身,狼狽地暴露在眾人眼前。白千鶴依然捂著眼睛拒絕觀看,楮茂壯著膽子看了一眼,只見對方全身面板發白,眼睛大的外凸,頭髮和水草糾纏在一起,濕噠噠地往下滲水。
楮茂忍住,捂著嘴跑到樹根下乾嘔。大理寺另兩人見慣了屍體,對此有楮茂那麼大的反應,但還是低聲抱怨:「我以後再也不想吃魚了。」
相較於大理寺這邊崩潰的崩潰嘔吐的嘔吐,鎮妖司那裡就平靜的不像話。莫琳琅習以為常,周劭面無表情,李朝歌仔細審視水鬼身上的細節,而顧明恪,還在關心他被湖水打濕的衣袖。
相比於水鬼,潔癖更不能忍受髒。
李朝歌看得差不多了,問:「我無為難你,今日請你上來,只是想問幾句話。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們就送你去投胎。」
楮茂剛剛乾嘔回來,他被水鬼折騰的不輕,但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吐槽:「這叫請?」
李朝歌管後面那些廢物,繼續說:「你是誰?」
水鬼蔫巴巴半倒在地上,有氣無力道:「我不知道。」
李朝歌揚眉,尾音不由挑高:「不知道?」
白千鶴雖然害怕,但聽到對話,還是忍不住想參與話題:「天底下還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誰?水鬼姑娘,你活的,不對,你死的也太糊塗了。」
莫琳琅說:「也不奇怪,做鬼做的久了,就會淡忘前塵往事,父母、親人、孩子一概忘卻,只記得死前執念。」
「也是。」白千鶴喃喃,「她做鬼十八年,說不定比做人的時間都長,難怪不記得人間的事。」
死後魂魄會散,三魂七魄丟失後,記憶會錯亂,神志也會模糊。水鬼記不清自己身份倒也說得通,不過,李朝歌還是覺得太快了。
若死了五六十年,不記得自己生前是誰很正常,才十八年,是不是忘得太快了?李朝歌有再糾纏這個問題,問:「你為什麼在藏劍山莊?」
「我為什麼在這裡?」水鬼捂著頭,似乎陷入混亂,「我爹孃把我賣到這裡來的。不對,我本就在這裡……」
「你認識盛閎嗎?」
盛閎是老莊主的名字。聽到這個名字,女鬼安靜下來,看樣子是認識的。李朝歌又問:「他帶你回來做什麼?」
「血……」水鬼茫然瞪大眼睛,身上的水慢慢變成粘稠的紅色,滴滴答答滲入土地中,「血,好多好多血……」
水鬼明顯不對勁起來,眾人轟得散開。大理寺的人皺眉道:「她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開始流血?」
其他人搖頭,並不知曉。李朝歌站在原地動,眼看水鬼問不出什麼了,她雙手結印,周劭手中的繩索自動飛起來,纏到水鬼身上繞緊。水鬼和繩子不斷縮小,最後女鬼變成一條水草,草上面繞著細線,飛到李朝歌手上。
李朝歌開啟瓶子,將水草收入瓶中,然後塞好蓋子,嫌棄地對白千鶴說:「行了,睜眼吧,水鬼被收走了。」
白千鶴終於睜開了他珍貴的雙眼。地上還殘留著一灘紅色的水,白千鶴不敢想那是什麼,他躲到周劭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