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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只有一盞微弱的油燈擺在桌上，火苗搖晃，幾欲熄滅。

秋果捧著逢熙蒼白的臉，細細將他打量，不知不覺，杏眼之中已是淚水漣漣。

&ldo;大人……&rdo;她忽然輕輕地喚他。

逢熙聽見她的呼喚，眼皮微微動了動，終是睜開了雙眼。

他一看清她的臉，便忍不住彎了彎蒼白無血的唇：&ldo;抱歉，嚇到你了罷?&rdo;

這一次，他唯一失算的，便是這靈力反噬。

他早知終會有這麼一天，可他卻未曾算到，這一日，竟來得如此之快。

或許是因為顧舒顏那忽然出現的神秘靈力，又或許，是因為他自己在之前便傷了根本。

什麼傷寒，什麼小病……這些不過是他用來安撫秋果的藉口罷了。

日子越久，他便越發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裡彷彿有一種神秘力量正在一點點掙脫某種束縛，而那力量之強，是這副普通的血肉之軀所無法承受的。

有時候，他甚至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好似如今的自己，並非是真實的自己。

他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也越來越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所以，這一次，是他最後的賭局。

&ldo;大人，你很疼麼?&rdo;秋果握緊了他微微顫抖的手，眼裡又有大顆的淚珠兒砸下來。

逢熙想抬手去替她擦拭淚痕，可他如今哪裡還使得上力?

於是，他望著她，於昏黃的燈火下，輕輕一嘆：&ldo;是我讓你受苦了……&rdo;

秋果聽見他的這句話後，便猛地搖頭：&ldo;我不苦!&rdo;

或是見逢熙輕輕地笑了，她以為他不信，便急切道：&ldo;是真的!我只要跟著大人，怎樣都不苦!&rdo;

&ldo;可你……是個膽小鬼啊。&rdo;逢熙望著她，墨色的眼瞳失焦，眼神漸漸有些迷離。

&ldo;是啊。&rdo;秋果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說話時，嘴唇都有些顫抖，但她看向他的那雙淚眼之中，卻閃動著堅定的光芒，好似是月色下，碧湖水面的盈盈波光。

她說：&ldo;我膽子小，腦子也不好使，活了兩輩子還是改不掉這些毛病，也沒有什麼大的長進，可是啊大人……我只要看著你，就什麼都不怕了。&rdo;

&ldo;你，信麼?&rdo;她小心翼翼地問他。

逢熙看著她那雙盛滿希冀的眸子，一顆心早已溫軟成水，他眼眶微微有些酸澀，薄唇動了動，輕輕應道：&ldo;我信，你說的，我都信。&rdo;

&ldo;果兒。&rdo;他喚她道。

&ldo;我在的，大人。&rdo;秋果握緊了他的手，任憑屋外雨打風吹，她在屋內，將他抱得緊緊的，極力要給他溫暖。

&ldo;聽我的，待流雲來了，你便跟他走。&rdo;他在她耳側，吃力地說道。

秋果一聽他這話，便曉得了他是個什麼意思，於是她果斷搖頭：&ldo;不!大人，我絕不會離開你!&rdo;

&ldo;果兒，聽話。&rdo;逢熙的嗓音之中漸漸透出些無奈的意味。

&ldo;以前大人說什麼我都聽。&rdo;她將他微微推開了些許，用那雙泛紅的眸子注視著他，忽然道。

&ldo;三年前大人要我走，我也聽你的了……自此天涯相隔，日日夜夜不得相見，我以為，那只是我的煎熬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