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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江蘊大多是在車裡用飯,範周時刻陪著,把馬車守得密不透風,不給隋衡一點靠近的機會。
聽說江蘊要出去,範周雖然很擔憂會引來對面那頭野狼的覬覦,可殿下餓了,看起來似乎很饞雲懷烤的野味,他也不好說什麼,忙放下手中文書,稱是,陪江蘊一道從車裡下來了。
空氣裡瀰漫著濃鬱的肉香,除了江國這邊,更大更濃烈的香氣,是從對面隋軍大營飄出來的。
同時混雜的還有酒香和說笑聲。
青狼營乃隋軍精銳,自初建起,就跟著隋衡在北境出生入死,營中個個都是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慣了的,性情豪爽,不拘小節,此次攻打齊都,得益於齊王那方藏寶室,每人都獲得了豐厚封賞,又一舉搗毀了青雀臺那樣臭名昭著的禍害之地,為天下除害,將士們心中暢快,終於有機會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慶祝一番,一些將領甚至縱聲高歌。
雲懷見江蘊出來,也連忙起身迎上來,引著江蘊到籌火邊坐下,一道烤火。圍坐的還有其他將領謀士,見太子殿下過來,忙要起身行禮,江蘊讓大家都坐下,笑道∶「大家不必拘束。」
江蘊剛坐下不久,就有幾名隋兵抬著半隻野味從對面走了過來。
領頭的隋兵笑道∶「這是我們殿下新獵的野鹿,殿下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特意讓我們送一半過來,給容與殿下和諸位將軍嘗嘗。」
這個季節,能在山中獵到一隻鹿並不容易,一般人也不會選擇這種時節進山獵物。
眾將士早就聞到了對面飄來的奇異肉香,見是野鹿,都饞得不行,江蘊自然沒有推拒之理,讓士兵收下,道「替我謝謝你們殿下。」
範週一陣心梗。
他就知道,只要殿下一露面,就會被對面那頭野狼給盯上。
隋衡也確實正坐在對面盯著江蘊,身邊圍著徐橋等心腹將領,他隔著夜色與火光,看他一襲青色長襖,優雅地跪坐在火堆邊,手裡握著一隻雞腿,小口小口地啃著。
隋衡忽然想起,他們在崖底初見的時候,他也是這般,優雅坐著,一小隻雞腿,慢條斯理地,足足哨了小半個時辰。
他當時就想,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嬌氣又講究的人。
像只嬌貴的小貓咪。
他只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叼回狼窩裡。
只是沒想到,這勾他心魄的小貓咪,會是他一直視為死對頭的江容與。
不過,這也側面印證,他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一般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入他的眼。
隋國太子殿下的驕傲與自尊,瞬間得到了另一種滿足。
徐橋正割了塊鹿肉吃,見隋衡視線所望,忍不住想提醒自家殿下注意一下影響,別老盯著人家對面的太子看。
像個見色起意的登徒子一般。
「殿下,吃肉。」
徐橋給隋衡塞了塊肉過去。
隋衡道∶「孤真是等不及了。」
徐橋便問「殿下等不及什麼」
隋衡「等不及將他娶回來。」
徐橋自然也想好事早成,免得殿下天天跟頭望梅止渴的大灰狼一般,天盯著人家對面看,忙問「這麼大的事,殿下可與陛下商議過了」
自然。剛班師那會兒,孤就去信給父皇了。
「那皇后娘娘那邊」
「還沒說,孤怕她驚喜過度,暈過去了。」
「……」
吃完野味,範周依舊寸步不離地跟著江蘊回到馬車裡。
兩人又商議了一些遺留問題,範周不敢讓江蘊操勞太久,說完事,就讓江蘊休息,自己則坐在一邊打盹兒。
江蘊看他一把年紀,堅持得辛苦,道「有一件事,孤忘了和先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