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頁(第1/2 頁)
江蘊沒有繼續戳穿他,說渴了。
隋衡先摸了摸江蘊額頭,感覺還有些燙,不敢大意,立刻去案邊倒了熱水過來。醫官說,江蘊如今的胃太脆弱,茶水糖水都不宜經常飲用,最好喝白水。
隋衡根本無法想像,過去的一年多時間,他是如何熬過來的。難怪回來路上抱著他時,都快摸到骨頭了。
江蘊靠坐在床頭,小口小口喝著水,溫熱的水流流過喉嚨,溫度正好,舒服不少。已是深夜,客棧外一片寂靜,只能聽到巡邏士兵整齊踏過街道的聲音。
大戰之後,能有如此平和景象,而不聞一絲驚亂或悲慘哭聲,江蘊知道,皆是因為隋衡治軍之嚴。
江蘊雖然身體虛弱了些,內心卻前所未有的恣意和平靜。
直到此刻,他方感受到,一直以來,沉沉壓在心頭的重石正一塊塊卸去,他終於不必再殫精竭慮,擔憂惶恐,而可以躺下來,靜靜地養病,靜靜地喝一口水了。
若不是四肢軟綿綿,沒有力氣,他甚至想再伸個懶腰。
隋衡坐在一邊,看他小貓一般,一口口呷著杯子裡的水,總算找回些失而復得的真實感與喜悅色。
以後,他可再也不能讓他離開他的視線了。
隋衡在心裡想。
一想到此刻可能喝一口水,都會激發他的胃疾,隋衡便心痛如絞,恨不得回到一年前,扇自己兩個巴掌。
他真是個混帳。
就算對方是敵國太子,選什麼不好,非要選最烈的雪山燒刀子。
他根本無法想像,他那樣脆弱的胃,是如何當著他的面,飲下那三十碗燒刀子的。
因為發熱,江蘊身上出了不少汗,黏黏膩膩的。隋衡怕他難受,又讓親兵送了熱水和乾淨的軟巾過來,幫江蘊擦拭身體。
他做起這些事很耐心,只是江蘊有些難為情。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肌膚之親了,江蘊肌膚本就白,病中,因為發熱緣故,越發敏感,被隋衡指腹一觸,便有些戰慄。
隋衡自然能感受到,喉結滾了滾,道:「你這種時候勾引孤,是想要孤的命麼?」
江蘊伏在他肩上,由他一點點褪去衣裳,聞言,耳根刷得一紅,小聲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隋衡才擦一半,自然不肯半途而廢,攬著腰把人抱好,道:「別動,孤輕一些就是。」
江蘊眼下進藥困難,只能更多的藉助外力來降溫。
按照醫官說法,擦拭身體,也是一個好的選擇。
江蘊便眯起眼睛,由他去了。
因為那些汗液沾在身上,的確很難受。
擦到腰腹位置時,隋衡動作忽一頓,因看到橫亙在雪白肌膚上,一道極淺的疤痕,雖然經年日久,已經快看不出顏色,甚至看不出痕跡了,但他實在太熟悉江蘊身體了,別說一道疤痕,便是新長出一粒小痣,他都能第一時間瞧出來。
隋衡愣了愣,問:「這是……」
江蘊不許他看,讓他擦別處。
隋衡不傻,很快就猜出來答案,石化片刻,問:「從這裡出來的?」
江蘊咬唇瞪他:「不然還能從哪裡出來?」
隋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難怪他之前一直遮遮掩掩,不肯讓他掀開衣袍看,原來他為了生那個小崽子,竟吃了這麼大的苦頭。
而那樣重要的時刻,他卻沒有陪在他身邊。
隋衡神色再度陰鬱下去,和自己生氣。江蘊體貼地拍了拍他的臉,道:「孟神醫醫術高超,又有特製的麻醉藥物在,我其實沒什麼感覺,而且小傢伙一直很乖很聽話,從來沒有鬧過我。連孟神醫都誇他聰明。你和小傢伙相處了那麼久,難道沒覺得他很乖麼。」
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