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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麒慢悠悠說著,嘴角銜著諷刺的笑。
過去三十多年人生裡,他從未覺得如今日一般暢快。
樂師擔憂道:「大人當真要揭露此事麼?此事只是鄭賢一人之言,萬一是他看錯了,或者故意寫出來詆毀江國太子,大人若貿然行事,很可能將自己置入險境。而且,以隋國太子的敏銳,一定會查出來是大人做的,到時候,大人如何在隋國朝堂立足?」
陳麒冷冷看他一眼。
道:「可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只要能向天下人揭露那個偽君子的真面目,便是冒些險又何妨。」
陳麒下定決心,握起信,向外走出。
然而剛步出帳門,便一下愣住。
帳外不知何時布滿了甲兵,一名青狼營大將按刀立在正中,斜眼打量著他,笑問:「陳軍師,這天還沒亮,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同一時間,道士的屍體被擺在了隋衡的中軍大帳裡。
隋衡沉眼立在帳中。
徐橋在一邊敘述著情況:「此人曾與那個死去的江國內官鄭賢在同一所道觀修行,名叫陳湘,鄭賢死後,此人也離開了原本修行的道觀,隱姓埋名,躲進了另一座道觀。這兩日,末將奉殿下命令,監視陳軍師行動,昨日夜裡,陳軍師身披斗篷,秘密外出,在營外十里處的一處偏僻郊野秘密會見了此人,還給了此人一大包金子,從他手中換了一封信。末將猜測,那很可能是鄭賢留下的東西。但這道士沒走出多遠,就被陳軍師手下那名樂師滅口了。那名樂師武藝高強,且擅使一種銀絲暗器,未免打草驚蛇,末將不敢跟得太緊,等到了近前,這陳湘已經氣絕而亡。」
「末將也搜過他的身了,除了那一包金子,沒什麼有用的東西,那封涉及容與殿下的信,應當在陳軍師身上。眼下楊槊已帶人圍住了陳軍師的營帳,殿下可要現在審?」
徐橋話音剛落,親兵衝進來報:「殿下,不好了,陳軍師叛逃出營了!」
徐橋臉色一變。
問:「怎麼會讓他逃了?!」
旋即想到什麼:「一定是他身邊那名神秘高手!殿下,現在怎麼辦?」
「無妨,讓楊槊帶人去追,告訴他,一定不能把人傷著,孤要活口。」
隋衡目光銳利,語調出奇平靜。
徐橋有些意外,他以為,涉及容與殿下,殿下一定會親自領兵去追。
隋衡接著下了另一道命令。
「帶田野田嬰過來見孤。」
寒風呼嘯,陳麒和樂師一道在夜色裡奔逃。
身後是窮兇極惡的追兵,陳麒滿臉是汗,奮力驅馬,往前狂奔。
樂師一邊擋著後方密密射來的暗箭,一面問:「大人,咱們要去何處?」
陳麒咬牙,他已經顧不得去想自己一夜之間落到如此境地的焦躁,眼下逃命勝於一切,他目中是破釜沉舟的決心。
道:「齊國,去齊國。」
「眼下只有齊王可以庇護我們!」
「聽說如今齊國段侯也在廣納賢才,等到了齊國,憑藉這個大秘密,我們依舊可以佔得一席之地!」
第111章 火焚青雀10
這陣子,田野田嬰一直被隋衡變相軟禁在帳中,兩人身上挨的軍棍甚至都還沒有好全。
經此一事,兩人真正見識到了隋衡這個隋國太子的心黑手辣,一直老實待著,再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因而突然聽到隋衡召見,兩人都很忐忑。
南北停戰和談的訊息已經傳得人盡皆知,田野田嬰十分擔憂,隋衡要推他們出去背黑鍋,給江國解氣。
烽火臺一戰,他們帶來的三千齊兵精銳幾乎折損殆盡,只剩了幾百殘兵,如今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隋衡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