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知音(第2/2 頁)
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南書燕沒接他的話,又指著那塊松煙墨說了一遍,“有康叔,我要那塊最小的煙墨。”
徐有康站起身,彎腰從櫃檯裡取出那塊最小的松煙墨遞給她,問,“聽說泰來要入場了,這塊墨他用的話小了些,我這裡還有更合適的,價格也不貴。”
南書燕臉色微微一變,整個人都冰冷下來,“這是我買的墨,為何要給他用。”
徐有康一愣。
雲縣讀書人不多,到他這裡買墨的人也就那麼些,一來二去,哪家是什麼情況徐有康便摸了個清楚。
李泰來是南老太太的外孫,南老太太有時候便會讓兩個孫女買墨給他送去。以往她們來也都是笑眯眯高高興興,怎麼今日就像跟李泰來有仇似的,說都說不得。
南書燕從櫃檯上拿了墨放進衣袖,又從荷包裡拿了幾文錢放在櫃檯上,走到店鋪門口,腳步頓了頓,又轉身鄭重衝徐有康道:“有康叔,這墨是我自己用的,今後你莫要再開這樣的玩笑。”
徐有康看著她轉身出門纖瘦的背影,摸頭不著腦。
這姑娘今日怕是吃錯藥了,他也沒說什麼呀,怎麼還真生氣了。
買了墨回來,南書燕徑直回了屋。
南老太太和南玉兒都有午眠的習慣,此時院子裡十分靜謐。
南書燕關了房門,從桌上拿了一個小碗,倒了一些清水便開始研墨。
那墨只是最普通的煙墨,研磨起來不僅不順滑,反而有幾分澀意。
她望著那碗由淡變濃的墨汁,眼神越來越冷冽。
李泰來自認寫的一手好字,平日最愛的,便是各種好墨。但因為家貧,再喜歡也只是喜歡,哪裡能夠真的去買。
她能感覺到他滿不在乎偽裝下那強力壓住的慾望。
為了討他歡心,她便瞞著他去漿洗房做些漿洗的活計,省下錢給他買了一方好墨。李泰來拿到墨也是歡喜不已,那幾日,對她確實也是好了些。
就在她暗自歡喜時,有一天,李泰來突然一臉怒容的回到家裡,將用剩下的半截墨摔到地上,說是她居然去做漿洗娘子,自己的體面都被他丟光了。也就是那次,他第一次狠狠打了她。
然後,捱打便成了家常便飯。
他在人前受了冷落,學業沒有長進、情緒低落等諸多的不如意,都成了她捱打的理由。
後來有了寧兒,她本以為看在孩子的份上,李泰來會收斂一些。哪裡知道,他越來越變本加厲。不僅打她,還打寧兒。
寧兒那麼可愛,憑什麼要遭到這樣的對待。
南書燕一臉憤恨。
他就是苟活在黑暗裡一個可憐而卑鄙的懦夫,沒有勇氣走出黑暗,只敢把拳頭砸向更加弱小的妻兒,活該他就該永生永世生活在黑暗中,發黴腐爛。
南書燕左手攬袖,右手提筆,在碗中蘸滿墨汁,落筆在紙上狂書。
嫁給他那幾年最大的收穫,便是為了討他歡心學會了寫字,如今模仿起他的字,簡直駕輕就熟。
南書燕抿了抿唇。
李泰來,你不是最害怕被別人輕視,最害怕被人看不起嗎?你不是一直想要出人頭地,金榜題名嗎?
我就讓你今生今世永遠不能如願,永世只能掙扎在底層,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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