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雲(七)(第1/2 頁)
細雨濛濛,京城難得有這般的煙雨景象。
扶嵐站在妝臺前給岑雲初綰髮,臨溪捧了個剔紅的托盤自外進來,笑著向二人道:“今日園子裡的花都好鮮亮,姑娘看看喜歡哪一朵兒。”
她身上帶著溼漉漉的花草香,人也像一朵染著晨露的花。
“出去也不打傘,當心惹病。”扶嵐伸手在臨溪後肩上抹了抹,衣服不是溼的,但潮潤潤的,像浸了濃霧。
“這天打傘可是多此一舉了,”臨溪把盤子放在妝臺上:“又是房簷又是樹的,哪有多少落在身上?”
“可說呢,這天氣不像京城,倒好似江南了。”扶嵐笑道。
她們雖是丫鬟,可經過見過的卻不少。
“往年這時節容易鬧桃花癬,今年雨多,想必不會了。”臨溪摸了摸兩頰,梔子花瓣一樣光滑細潤。
“這薔薇開得剛剛好,再遲半天就太大了,”扶嵐擇了一支帶著雨珠兒的半開薔薇給自家姑娘戴在頭上:“這花還皮實,大半天都不蔫。”
“就算過了三天也比昨兒崔家姑娘的臉色要好看,”臨溪噗嗤一笑,想起昨日赴宴的光景來:“不知回家去鬧沒鬧。”
“鬧與不鬧也終歸是她失了體面,”扶嵐道:“公侯家的千金竟那麼不自重,真叫人齒冷。”
“說起來孟家那位二小姐倒是隨和,”臨溪想起孟喬來:“還想從中調停調停。”
“傻姐兒,你竟拿她當好人呢!”扶嵐點了點臨溪的鼻子笑著說:“姑娘平時叫你多讀幾本書,你總也是不肯,看將來人把你賣了,你還幫著人家數錢呢!”
臨溪聽了不服氣,分辯道:“難道不是嗎?當時那種情形下,崔明珠咄咄逼人,她出來做個緩和難道不好?誰說讀書就一定聰明瞭?有許多人都讀成了書呆子。當然了,咱們姑娘除外。”
岑雲初和扶嵐都看著鏡子,兩人的目光在鏡中相遇,都笑了。
“姑娘、扶嵐姐姐,你們倒是說說那孟姑娘哪裡做的不對了?”臨溪非要問個清楚。
“扶嵐,你跟她講講吧!不然咱們別想出門了。”岑雲初起身,到窗邊去看那雨。
“當時崔明珠故意讓咱們姑娘難堪,是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孟二姑娘突然站出來做和事佬,看似是要給雙方臺階下,實則還是在拉偏架的。”扶嵐解釋道:“因為咱們姑娘已經明白說了,絕不肯做詩。她卻仍舊讓咱們姑娘作詩,那不還是順了崔明珠的意麼?”
“可是……”臨溪終究有些不服氣,但又一時說不出來。
“澠池之會,你總知道的吧?”扶嵐繼續道:“當時藺相如逼著秦王敲缶,秦王雖然只敲了一下,藺相如還是讓人在史書上寫下秦王為趙王擊缶。”
“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做十首是作,作一首也是作。”臨溪道:“只要咱們姑娘作了,傳揚出去便不好聽了。”
“說你不通就是不通,什麼叫作十首是作,作一首也是作?應該是應崔明珠的刁難是作,與她孟二姑娘合作也是作,”扶嵐糾正道:“憑什麼要聽她的?”
“孟喬是個有心機的,”岑雲初在窗前站久了覺得有些涼意,便叫扶嵐從衣架上取了披肩給自己披上:“但她不該把我當傻子,我討厭這樣的人。”
“這孟二姑娘一看就是個精明的,如意算盤打的那叫一個響。”扶嵐道:“她是想著咱們姑娘若真是名副其實,那麼她與咱們姑娘一作詩一作畫,就等於抬高了自己的身份。若咱們姑娘名不副實,豈不是顯得她才情更高?更何況,既給了崔明珠臺階,又解了莫家的圍。對她而言好處不是一般的多。。”
“原來如此!”臨溪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她一個庶女,竟能跟他家的嫡女平起平坐。沒點心機,那還能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