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頁(第1/2 頁)
於是他接著說:「陛下,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乃為佳作。既然詩在畫上,便不能單單看詩。」
他起身,朝皇帝施了個禮,卻是話音一轉:「陛下曾言,臣身處國家鈞衡之位,當為國為民。如今三司使之一的大理寺卿無端問責公卿,有違國朝法度不說,還傷了公卿顏面,更是因不通詩詞而打擊文采斐然之人。」
大理寺卿一聽到說他沒學識的話,天靈蓋就要掀開了。
中書令沒完沒了了:「他欲借陛下之手封住天下有識之士之口,然而此舉於朝廷取士有礙。陛下廣開言路得人才,萬不可輕信了大理寺卿之語。他持心不正,臣請陛下嚴查。」
自東宮壓勝一案開始,縱使大理寺卿有端王壓著,然而當初眾人都在機械地審問東宮之人和玄都觀的道人,後來端王被參到從主理之人變成無關之人,那麼大理寺卿還是很輕鬆的。
畢竟刑部尚書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之人,剩下御史臺的人起個監督作用,時不時插上幾句話也架不住他的強行態度,是以這裡是他說了算。
然而,今日來了這麼多人,況且聖人的意思大約也是站在了張思遠那邊的,這讓大理寺卿一人難敵眾口。他不會有做賊心虛的自知之明,是實在不敢撕破臉皮,萬一說漏了嘴,恆王那邊更會遭災,他已經決定把女兒給他做側妃了,上了這條船,下不來了。
大理寺卿又拜了拜:「曹相公說了,臣不大通詩詞文墨,既然曹相公說這詩沒什麼問題,臣便無話可說了。」
中書令激情地廢了這麼多話,居然換來了大理寺卿這麼一句話,這不是將矛頭拋向了他,平日裡怎麼沒看出大理寺卿是個刁鑽之賊?
大理寺卿道:「陛下既命許大將軍送張鄖公回去,那便可以走了。」
張思遠看大理寺卿一副可憎的嘴臉變得極快,一股噁心竄上腦門。
「李寺卿當日要是有這本事,審問東宮和玄都觀的人也不至速度這麼慢。」刑部尚書道,「曹相公還說你知法犯法,壞了朝廷法度,傷了公卿體面呢!」
大理寺卿頭皮發麻,卻挺身狡辯道:「陛下!陛下於金殿上金口玉言,言說查明此事不惜一切代價,臣也是為了還東宮一個清白。臣只是說讓他們仔細審問,誰成想這群人膽大包天,竟傷了張鄖公,又編出畏罪自戕的話來誆騙臣,更是險些害臣落下欺君之罪,那幾個人簡直是狼子野心。」
方才被刑部尚書帶上來的人被堵著嘴,一聽這話,嗚嗚咽咽起來,有的更加草包,當場嚇暈了過去。
刑部尚書恨不得讓人端冷水來潑醒他們。
大理寺卿瘋狂辯解:「大理寺確實有真畫,然而卻在東宮抄出了假畫,臣請陛下徹查是何人放進去的,此人興許是謀害東宮的主謀!」
說來說去還是畫,大理寺卿揪著這點沒完了。
張思遠原本要走,可萬一聖人真要嚴查,再將思夏查出來怎麼辦?
也不顧眾人面子了,就要說話時,一內臣匆匆來稟:「陛下,竇娘子有要事求見陛下。」
皇太子被廢,皇太子妃的封號便不存在,到底還是天子兒婦,宮人均以竇娘子相稱。
這種場合,她不該來,然而事關廢太子,皇帝允了,讓人在一旁設了障。
竇氏一身素衣,清清麗麗,像一朵梨花,立在屏風後便道:「那幅畫,是妾所描。」
皇帝不置可否。
張思遠挑了挑眉。
端王喝了口水。
大理寺卿慌了慌。
眾人不解。
這時,東宮兩個內臣將一個脖頸有紅印子、頭髮散亂的人提了上來。
竇氏道:「陛下,此人說了一些有關此案的話,然妾乃深宮婦人,聽不懂,只能將他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