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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之草,風吹即倒。」恆王道,「若非他手上有去歲中書令栽贓廢太子的口供,加之他能說動李懷仁,孤才賞了他臉面。告知他,讓他好自為之,再敢擅自行動,孤絕不輕饒。」
崔適答應了了一聲。
恆王原本與張思遠還算說得上話,可眼瞅著三司使有了線索,不得不引張思遠入局,既能將漢王陰謀奪嫡一事抖出來,還能再殺掉一批為廢太子說話的人。可現如今柳徵急不可耐,讓大理寺卿對張思遠動了刑已成了既定事實,恆王也只能順勢往下走了。
他將手中棋子放置棋盤之上,又順便收了長史崔適幾粒子,令道:「既然那位已經受了刑,乾脆就送他上路吧,屆時說成畏罪自殺,以免夜長夢多。」
崔適道:「喏。臣這就著人去做。」
楊璋昨日去田莊取帳冊,恰巧沒在鄖國公府,待今晨再回鄖國公府,竟是出了大事。他巧妙地避開金吾,越牆而入,問了紺青原由,也不能確定張思遠具體因為什麼被帶走了,更不知思夏去了何處,一時有些心焦。思來想去,去了秦宅。
原是張思遠說,近來先不要再去找秦仲舒,畢竟他是中書令提拔的人,與他過度親密,會讓他尷尬。
然而此事緊急,楊璋不能拿著從東突厥傳回來的信直接去逼恆王放人,也不能去找已經投靠恆王的程弘去說和,更進不了宮請太后為張思遠做主,他能做的,只能來找秦仲舒。
秦仲舒現如今是四品吏部侍郎。他當初可是拒了中書令許給的中書舍人一職,張嘴提了要吏部侍郎的位置。中書舍人畢竟屬中書省管,中書令把持省部,一旦他失勢,秦仲舒必定會遭聖人厭棄,是以,他挑了個離中書省遠點的位子,且官職還比中書舍人高一品,划算。
秦仲舒畢竟在御史臺待過,有些人脈關係,終於問清了原由,便去找中書令了。這事雖是要置張思遠於死地,可也是打擊漢王的手段,千萬不能讓有些人得逞。他賣乖給中書令報信,讓他去鬥恆王,這樣張思遠就有救了。
御史大夫昨日要去面聖,可家僕說他妻子不好了,於是他只能先回去看了昨妻子,她被疾馳的馬車撞倒了,人到現在也是昏迷不醒,待那醫者給妻子包紮好傷口後,已經宵禁了。
他想來想去,覺著不大對勁,今晨解了宵禁,他叫上家僕護送自己進宮,好在一路無事。
他將門籍遞給承天門的守衛,恰好看到了中書令,待守衛查過門籍後,這倆人風風火火朝紫宸殿趕。
御駕向大理寺而行時,端王進了朱雀門,待他見到聖人時,內心一慌,不顧儀態地奔上前去,行禮道:「陛下!」
聖人看他一眼,也沒停留,直往大理寺公廨走。端王頭皮發麻地跟著。
聖駕忽然至大理寺,驚得這裡的大小官員心中慌亂,連忙正了衣冠,出門接駕。
聖人也不叫起,直接往裡走。端王生怕他一怒之下殺了張思遠,追上去,嘴邊就要燙熟的話還沒降溫,卻被王歡的高聲給擋了回去:「聖駕至。為何不見大理寺卿接駕?」
「臣不知聖駕至,有失迎迓,望陛下恕罪。」李懷仁飛奔而至,撲在地上。
「既說不知,何罪之有?」皇帝說著便越過他,邊走便道,「案子審到哪兒了?」
李懷仁忙從地上爬起來,奔上前去侍駕,抬手示意一屬下捧來卷宗,先請皇帝御覽,又示意另一個屬下動作快些,趕緊了結了那人。
皇帝並不看卷宗,端坐於正堂上,面上辨不出冷暖,聲音卻冷:「朕已知曉。他人呢?帶上來。」
李懷仁跪地道:「陛下恕罪,臣是才剛得知,鄖國公他畏罪自戕了。」
第八十章
王歡聽到「畏罪自戕」四字後,胸口在狂跳,眼神瞥向一旁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