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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她那軟綿綿的身子捱到自己身上來,她的臉就近在咫尺,她那一縷縷柔絲在微風中吹拂到他面上,撓得他從心底裡癢出來。天啊,這是真的嗎?這天仙般的女子在跟他說:&ldo;晉王,您可要小心啊!&rdo;他這是在發夢嗎?他只想伸出手來撫摸她那花瓣般的臉蛋,但他象是給人施了咒語,連一個小小的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全身如沉冰坷似的冷,只有右臂和左肩被她那雙小巧玲瓏的手兒抓著、按著的地方烘爐一般的燙熱。
他還在迷迷糊糊之間,忽然感到她的小手放開了自己。他一驚之間,神志清醒了大半,這才聽到屏風外面腳步聲雜沓,原來父親與大臣已議事完畢了。那女子如狸貓似的輕靈,一把抓起旁邊的拂塵,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出去,再也沒回頭看他一眼。這時他才明白過來,這女子是侍候早朝的宮人。他悵悵的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心中不知湧起一股什麼樣的滋味。
此後,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打聽這女子的姓名。他平日性情溫婉,在宮女面前也從不擺架子,她們都敢跟他說些宮中的飛短流長。因此,他沒廢吹灰之力就知道了這女子的事情。原來她叫&ldo;武媚&rdo;(&ldo;真是漂亮的名字啊!&rdo;他一聽到這名字就這樣在心裡讚嘆,&ldo;那不是跟&l;嫵媚&r;這詞兒一樣嗎?除了這詞兒外,還哪有別的詞兒更能形容她那一笑百媚生的樣子?&rdo;),封作才人,曾經有段時候受過父親的寵幸,但很快就給冷落了。他聽了,心中那悵悵之感就更強烈了。
原來如此啊!她既侍寢過父親,那就已是父親的人了,自己與她……終是無緣啊!
他知道不該再想這無望的女子,但豈能說忘就忘?那些宮女聽他問起過武媚,以後一有她的什麼閒言雜語便說與他聽。他心中暗暗的歡喜,卻不敢顯露出來,聽她們說時,便只木然著臉聽,惟恐被她們發現了他內心的隱秘。到一人獨處之時,才將她們說的關於她的話一句一句的追憶,細細的回味,忍不住偷偷的笑出來。
有時隔好久都聽不到她的訊息,急得他猶似有貓爪子在心裡抓撓,卻不敢主動的開口追問。急得狠了,他便會暗地裡生起宮女們的氣來,想:&ldo;定是你們嫉妒她的美貌,所以連提她一句都不肯!&rdo;漸漸的,他還聽到她們說她的壞話,這個念頭就更生根了。那些宮女常常一說起武媚,就不屑的道:&ldo;這個古怪的小妮子!&rdo;
有一次,他終於忍不住了,鼓起勇氣說:&ldo;為什麼你們總說她古怪呢?&rdo;他幾乎還想說&ldo;她那麼美麗可人,怎會是古怪?&rdo;但始終沒敢說出口。
那些宮女便搶著七嘴八舌的道:&ldo;她當然古怪透了!侍候早朝的值班是最辛苦不過的了,人人都不願去,偏生她就歡喜得不得了,搶著跟別人換班都要去。&rdo;
&ldo;侍候早朝有什麼辛苦?&rdo;他不解的問。
&ldo;哎呀,晉王,您不是我們怎知道這其中的苦處?早朝五更開始,可我們既是侍候的人,便得提前半個時辰準備各種上朝用的拂塵、痰盂、羽扇等物事。我們自己還要預留時間起床、穿衣、漱口、洗臉等等,這一算起來,豈不是四更時分就要起來?夏天的時候那還罷了,到了冬天的時節,天寒地凍的,誰願意在暖烘烘的被窩裡鑽出來?就算不是冷的時候吧,這麼早起來,誰不困哩?但是侍候早朝,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若只顧打盹,一個不小心沒聽到皇上傳叫,豈不是大不敬的死罪?皇上他們說的又都是些什麼國家大事,我們小小女子哪裡懂得?越聽就越悶,越悶就越困,要不半途中打起盹來可真不容易呢。&rdo;
他聽了也大表同意。他自小體弱多病,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