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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郝喝下第三杯罰酒後,我摘下眼罩,晃了晃酒瓶——液麵只剩二指寬,應該很快就能跑光。
下一輪遊戲開始,所有人的瓶口對準空杯,再次戴上眼罩。最後一輪了,大家下手明顯謹慎很多,氣氛都比剛才肅靜不少。
「我好了。」陳嘉奕在我右邊輕聲。
裁判沒叫停,輪到我了。我壓下手,微微傾倒瓶口。
一秒輒止。
服務生依舊沒吭聲。預計瓶中不剩幾滴了,我抿唇,壯起膽子再次傾斜瓶口——
動作突然被制住。
炙熱的,不輕不重的力量拿捏我手腕。
只一瞬,便很快鬆開。
我愣住。
頭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率先有了反應——
好似一隻嗅到資訊素的蝴蝶,於我的腕間展翅,震出微妙而細密的電波……
「夏姐好了沒?」小郝在我旁邊問,「你倒出來了?」
「沒有。」
一道之前從未響起的男低音回答他。
我不覺屏息。
下意識想摘眼罩,握酒瓶的手卻觸電般抖了下。
剩下的液體被一倒而盡。
「我草!」小郝的驚叫聲響起,「怎麼是你啊,什麼時候進來的?」
嚥了下發緊的喉嚨,我放下酒瓶,摘掉眼前的阻礙。
視線重新被燈光酒色填滿,我翕動著睫毛,緩慢抬眸。
或許是近距離仰視的緣故,他比我記憶裡還要高大。
黑色發頂擋住包廂的燈源,五官被虛化,那副男人味十足的身軀就更顯眼。
寬肩闊背,勁腰窄臀,還有牛仔褲中飽滿的長腿全部正對著我——撲面而來的壓迫感,滿滿當當的雄性荷爾蒙……
「這明明倒出來了啊。」小郝指著桌上將將滿溢的酒杯說。他扭頭看我一眼,又看桌後的男人,笑,「晟哥,你看我是下家,故意坑我呢唄?」
沒有人回答。
我緊了下唇線,正要主動認罰,桌上的扎啤杯忽然被端起。
白色的酒沫搖搖晃晃,蕩蕩漾漾地溢位來,滴落在麥色的手臂,又往錶盤和銀鏈上淌。
我的視線跟隨男人的動作移動,定格。
他沒在看我,端酒的手沖小郝揚了揚,調笑口吻:「給你發現了啊,那這杯算我的。」
起鬨的笑伴隨男人仰脖的乾脆動作響起。
我盯著那枚快速翻滾的喉結看了兩秒,垂下眼睫。
「這就完了?你來這麼晚好意思就一杯?給我等著啊!」小郝起身,風風火火走出包廂。
桌後的男人躬身跟紅髮服務生說了句什麼,隨即長腿一邁,自然地落座在小郝空出來的位置上。
我的身側塌陷,重量和存在感都很強烈。
無形的氣流快速湧動,有什麼變得粘稠起來。
抬手撥了下左肩後的長髮,我目不斜視地拿過那杯被冷落整晚的雞尾酒。
他的目光亦不在我身上,睃的是搭話的年輕姑娘。
「晁老闆,你今天進什麼貨去了呀?」
「好貨。」
被酒色狠狠沖刷過的低音炮,帶出股不正經的蠱勁兒。
「什麼好貨呀?」被蠱到女孩子眉眼彎彎,聲線都甜了幾分,「給我們看看唄?」
他喉間滾出一聲含糊的笑:「光看可不行。」
「真小氣!」女孩嬌嗔,笑靨如花。
我鬆開唇間的吸管,指尖捻上管壁,慢悠悠地戳了戳杯底的蔓越莓。
身旁的寒暄依舊越過我:「陳總最近在忙什麼?」
「忙客戶嘍。」陳嘉奕聳聳肩,「晁老闆也挺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