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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遠?小遠!要跟你說多少次,這是哥哥的,不準碰。」
「想吃嗎?……吃吧……撿起來吃啊。」
「你知道嗎,爸說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讓你出生。」
「俞小遠,你的出生就帶著罪惡,你這個罪人!罪人!」
………………
但越來越多的聲音交疊在一起,俞小遠掙扎著,掙扎著,最終還是如流沙一般,任由自己沉入了無底的黑暗深淵。
羅峙迷戀地蹭著俞小遠的耳廓,他發現壓著的人不但毫無回應,甚至連掙扎的動作都越來越微弱。
在這樣的時刻,怎麼可以忽視自己呢。
羅峙有些不滿,張開口,在他耳骨處用力咬了下去,尖牙深深嵌進面板,口中瞬間化開一片血腥味。
俞小遠倏地被疼痛驚醒,意識回束,奮力向後肘擊,一擊正好杵在羅峙肋骨,羅峙吃痛收手,鬆開了鉗制。
重獲自由的俞小遠推開水池大步後退,背抵在牆上,竭力止住渾身的顫抖。
洗手檯上的香氛瓶在他們的對抗中摔在地上,香氛混著玻璃碎片流了一地,壓迫感強烈的白麝香味充斥著整個空間,濃鬱得令人作嘔。
羅峙揉了揉被撞疼的肋骨,唇邊勾起笑意,「都想起來了?」
俞小遠警惕地看著他,額前濕發成串往下滴水,身體隨著急促的喘息不斷起伏。
理智只剩最後一根弦吊著。
羅峙一步一步走向俞小遠,笑容愈發興奮。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就是這副獸困則噬的模樣,就是這個至死抵抗的眼神。」
「在餐桌上反擊那個女人的你太迷人了。」
「小遠,你知道嗎,你真是上蒼的傑作。」
羅峙抬起手,珍視般捧住俞小遠的側臉。
俞小遠沒有躲開,他仰頭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睛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後捂著肚子不可自抑地笑起來。
他的血緣至親告訴他,這個世界不歡迎他,他厭惡至極的人卻對他說,他是上蒼的傑作。
這操蛋的世界,還能再更荒誕一點嗎?
俞小遠笑得眼泛淚花,卻仍然停不下來,耳朵上被羅峙咬出的傷口滲出鮮血,像是正從耳骨裡開出一朵糜爛的花。
羅峙雙手捧著他的臉,連絲毫的表情都不捨得放過,沉浸而專注得彷彿在欣賞一幅名畫。
「我告訴過你的,俞小遠,我們才是同類,只有我……才能給予你快樂,你看,你現在多麼快樂。」
俞小遠漸漸止住了笑,情緒迸發後只餘下巨大的空虛,臉上的表情消散,他垂下眼,聽不懂一般無意識地喃喃重複羅峙的話,「快樂……快樂……?」
腦子裡的尖痛還沒有停息,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那些灰暗帶血的回憶爭先恐後地湧進他的腦海。
「俞小遠,這個世界沒有人歡迎你,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
「你以為只有你的生日是媽媽的祭日嗎?!俞小遠,每一個雨天都是媽媽的祭日!!」
「你去陪她吧,媽媽她一個人多孤單啊,你去陪她吧。」
「不要掙扎……聽話,好不好?乖孩子,很快的……」
…………
不想再思考,不想再頑抗,就這樣吧,隨便吧。
大腦像一臺被鏽斑爬滿的機器,緩緩失去了運轉能力。
羅峙聲線溫柔而耐心,「是啊,我還會給你更多的快樂,破壞的快樂,摧毀的快樂,我們都可以一起去體會。」
「只有你才會懂我,只有我才能懂你。」
俞小遠長睫緩緩垂下,遮住眼簾,整個人像一具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