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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出聲：&ldo;臣有一事不明，懇請陛下賜教。&rdo;

&ldo;說來聽聽。&rdo;

嚴宵寒：&ldo;傅家世代忠良，傅深守邊數載，絕無二心，而且……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在這個當口賜婚，不但容易招致朝臣非議，反而助長了傅深的聲勢。臣駑鈍，不知陛下為何執意在此時為之?&rdo;

這話似有鬆動之意，元泰帝心中暗鬆了一口氣：&ldo;傅深的確是個忠臣，可他忠的不是朕。&rdo;

&ldo;為將者，就是君王手中的一把神兵利器，傅深固然鋒銳難擋，可一把刀要是想法太多，就不那麼讓人放心了。為臣者，有的忠君，有的忠天下。傅深和他叔叔傅廷信一樣，是個忠天下的臣子。&rdo;

&ldo;傅深這把刀，總有一天會調轉刀尖對準主人，你說，朕如何能放心將他傳給子孫後世?別忘了，北燕鐵騎雖然守在邊境，可距京城也不過千里之遙。&rdo;

嚴宵寒再一次在心裡暗罵傅深，這根棒槌八成是幹了什麼費力不討好的事，得罪了皇帝，他那北燕軍又嚴密的跟個鐵桶一樣，飛龍衛想挖點訊息簡直難於登天。若早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提前準備好對策，今日他何至於被皇帝和太子打的個措手不及!

&ldo;夢歸，你跟在朕身邊許久，是朕最得用的肱骨，&rdo;元泰帝道，&ldo;你與傅深不同，只要邁出這一步，未來前途不可限量。&rdo;

&ldo;你若執意不肯，朕再給你個選擇。&rdo;

嚴宵寒抬眼，望向高踞龍椅之上的帝王。

金口玉言，冰冷的字句染著森然殺意，一個接一個滾落金階。

&ldo;要麼接旨，同傅深完婚，要麼，你去替朕親手除掉傅深。&rdo;

時移世易，當年元泰帝有多倚重傅家，此刻就有多忌憚傅深，甚至到了不除不快的地步。

嚴宵寒撿起磕掉一角的聖旨卷好，他一直跪著，此刻深深俯身下去，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ldo;臣……叩謝陛下隆恩。&rdo;

微薄的天光照進殿內，落在高懸的&ldo;中正仁和&rdo;牌匾上。

這場秋雨來勢洶湧，宮門外積水遍地，黃葉飄零。滿目黯淡昏沉之中，被水打濕的紅衣便格外顯眼。

嚴宵寒目不斜視地走到那道筆直的背影面前，居高臨下，冷冷地道：&ldo;陛下不會見你的，別白費工夫了，回去吧。&rdo;

傅深沒抬頭，只抬了下眼皮，平視著嚴宵寒的雙腿，態度竟比站著的人還倨傲：&ldo;皇上讓你來的?&rdo;

&ldo;此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別問了。&rdo;

&ldo;你答應他了。&rdo;

嚴宵寒彷彿突然被他激怒了，在宮內鬱積的怒火衝天而起，劈頭蓋臉地朝傅深砸下：&ldo;是啊，不然呢?我今日的一切，權勢地位，都是皇上給的，我有什麼資格不答應?!&rdo;他一把拎起傅深的領子：&ldo;你還有臉來問我?你不是清高嗎，不是一心為國、效忠陛下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現在怎麼又跑到宮門前來跪著求陛下收回旨意了?不是該高高興興地領旨謝恩麼!你跪在這兒給誰看?&rdo;

雨越下越大，嚴宵寒躬身靠近傅深，近的甚至貼上了他被雨水打的冰涼的側臉。

嘶啞的怒吼壓在嗓子裡，淹沒在滔天的雨聲裡，微弱的不敢落在任何人耳中，偏偏讓傅深聽清了。

&ldo;你是堂堂北燕統帥，為什麼要在這受這種委屈?你為什麼不反?!&rdo;

傅深眨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