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第1/2 頁)
他氣沖沖地推開研究院陳總的辦公室, 皮鞋拍打地面的聲音吵醒了正在休息的淺睡眠人群——陳瑜清。
對於陳瑜清有時會發生的上班睡覺這一違紀行為, 宦暉早已見怪不怪。當然, 他也絲毫沒有吵醒他的愧疚。
上班睡覺可以, 但他得隨時進入工作狀態。
這是宦暉對陳瑜清的最低要求。
宦暉用力甩開沒扣前襟的西裝衣角,一手卡著腰, 一隻手捏著那張薄薄的《單方解除勞動關係通知書》, 在陳瑜清面前抖得嘩嘩地響。
在他開口連篇累牘之前,陳瑜清埋了埋腦袋,往兩邊清瘦的耳骨裡各塞了只降噪音耳塞。
「她……她居然去告我。」宦暉氣急敗壞地指責莊斐, 風度全無:「我說她股份不爭了,工資也不要了,怎麼就這麼爽快地離開了公司?我還以為她君子坦蕩蕩要和我好聚好散,原來是擱這兒等著我呢!」
「她跟我玩陰的,你知道嗎?」他拍得陳瑜清的辦公桌砰砰直響:「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她七年的男女朋友情份,她可是一點兒也不念啊。」
宦暉發了一通無名火,發現陳瑜清無動於衷,並沒有任何替他打抱不平的打算,他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你耳朵裡塞的是什麼?」他很快發現重點。
陳瑜清不動聲色地取下降噪耳塞,裝進耳塞盒裡,然後將盒子拋了過來。宦暉接住一看,氣到吐血:「那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到?」
陳瑜清兩條長腿從沙發上挪下來隨意搭地,瘦薄的脊背靠在沙發軟墊上,姿態慵懶閒散。
他縮了下肩,誠實道:「沒聽到。」
「你……算了。」宦暉的情緒已經發洩完了,直接進入到下一個環節:「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陳瑜清撩起眼皮,下頜線掩埋在領口裡,他明知故問:「做什麼?」
宦暉解釋,他這幾天打電話發微信給莊斐,但是莊斐把他的電話號碼和微信全給拉黑了,他去敲她家門她也不開,好像這幾天晚上都沒有回來過的樣子。
所以,他要拿陳瑜清的手機號碼給莊斐打電話。
首先要和莊斐取得聯絡,這樣才有機會獲得她的諒解,與她重修舊好。
那麼,仲裁這事兒才能贏來轉機。
至於莊斐有個有錢的爹這件算是錦上添花的事兒,暫時卻也沒有必要讓陳瑜清知道。
不過,宦暉的如意算盤並沒能如意,陳瑜清微微下拉的唇線突然向上扯起個譏意明顯的弧度,眼神怪誕。
「你和你前女友的事兒,別扯上我。」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莊斐沒在周唯那兒借住太久的時間,經開區的新住處保潔完畢後,她就回來打包好了行李,找搬家公司搬過去。
莊斐去找房東驗收退租,來開門的是房東的女兒——也就是好久不見的秦霞。
她穿著件粉色的連體睡衣,帽沿有兩隻長長的兔耳朵。她從床上爬起來開門,兩眼倦怠無神,應該是昨晚又熬了個通宵看小說。
「我媽不在。」秦霞接過鑰匙裝進睡衣兜裡,慣常沒什麼好態度:「你住的房子也沒那個必要驗收。」
「你這段時間就這樣過著晝夜顛倒的生活嗎?」莊斐不想說教誰,但一想到房東阿姨憂心忡忡的模樣,還是沒忍住:「你就沒去找工作嗎?」
「我找工作幹嘛?」秦霞不以為然:「你拼命賺錢是因為你想在這座城市買房子,而我有好多套房子。我一出生就站在了你們大多數人努力奔跑,還不一定能奔跑到的終點上,那我工作的意義是什麼?」
莊斐懶得跟她廢話,把最新定製的名片塞給她:「我出來單幹了,你要是不嫌棄一切要從零開始的話,可以加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