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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很奇怪的,你沒什麼事兒的時候,上六樓都感覺吃力。可是要是家裡著火了,你老婆孩子在房子裡沒出來,一口氣上十二樓也感覺就是兩分鐘的事兒。
李凡愚此時的心情就是這樣的;他喘著粗氣,一路狂奔到舅舅的病房,推開門就進去了。
這是一個四床位的外科病房,床位是滿的。
放眼望去,每張病床旁邊都雜亂很,堆著各種臨時的生活用品。
照顧病人的家屬為了省錢,在病床邊打了地鋪或者行軍床。或許是晚上休息不好,有的病人家屬還沒醒來。
李凡愚一眼便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舅舅。
舅舅董建國此時頭上穿著繃帶,手腳上都打著石膏,鼻子和臉上一片淤青。
他還在睡著,李凡愚的爸爸和媽媽都守在病床邊。見李凡愚進來,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凡愚強忍著眼淚,輕輕走了過去。
「爸,媽。舅舅情況怎麼樣?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媽媽看著眼圈紅紅的李凡愚,想要開口,可是忍不住哭聲。怕驚醒睡夢中的弟弟,捂著嘴將臉轉到了一邊。
爸爸臉頰抽動,強作出笑容,對李凡愚道:「手骨和腿骨骨折,還有些外傷,不過已經處理好了。昨晚折騰了一宿剛睡下,大夫說沒什麼大事兒。你別亂說,你姥姥身體不好,這事兒不能讓她知道。」
李凡愚點了點頭,看著舅舅身上的傷勢,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蹲在床邊,小時候的記憶隨著吊瓶,一點一滴的湧上心頭。
在李凡愚的記憶裡,舅舅總是帶著笑的。幹活的時候笑,哄他玩的時候笑,即使是李凡愚調皮,他也會笑著教訓幾句。
舅舅從來不得罪人,雖然日子過得不富裕,可是從不會跟別人斤斤計較什麼。凡事寧可吃點虧,也不願意跟別人紅臉。
那時候的舅舅還年輕,彷彿一個什麼都不計較的大男孩。雖然談不上帥氣,可是看到他,就感覺有陽光照在自己身上。
這麼多年過去,生活的艱辛和不如意的婚姻,讓這個男人不再年輕了。
腦袋上的繃帶間,幾根白髮紮了出來。淤青的眼角,也隱隱看到了幾條皺紋。
這些傷,明顯就是被人打的。
李凡愚雖然名字裡有個愚,可是他不傻。他明白爸媽怕自己衝動,隱瞞了事情的緣由。
他生氣,他憤怒。可是他將這些強壓在心底,因為怒罵和詛咒毫無意義。
特別是在還沒有將來龍去脈,搞清楚的情況下。
李爸李媽看著李凡愚,對視了一下。
自己的兒子,自己哪裡能不瞭解。正在李爸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實情的功夫,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孩兒,氣鼓鼓的走了進來。
程珂壓根就不是自己走進電梯的,她是被人流給硬夾進電梯的。
電梯裡擠得跟豬肉罐頭一樣,虧得程大校花還不算胖,愣是在罐頭中找了個角落,一路貼著電梯上來了。
說句不好聽的,虧得早上吃的少。吃的多了,粑粑都能擠出來。
程大校花十九年來第一次經歷過這個,自然將這筆帳算在了李凡愚頭上。
她本打算一進門就發飆的,可是看見蹲在病床旁邊,抹著眼淚的李凡愚,心一軟又生生憋了回去。
不過她開門的動作太大,將董建國給吵醒了。
董建國睜開青腫的眼睛,便看到了李凡愚。
他啞著嗓子道:「小凡來啦,我都告訴你媽了,讓她別跟你說。老舅沒事兒,你一會兒就回去吧,啊。」
李凡愚見他醒了,立刻走上前去,抓住了他打著石膏的手。這麼一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