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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胤很明顯地感覺到被自己攙扶著的人顫抖了一下,他安撫性地說道:「不要心急,慕靖沒事的。」
蕭嶼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麼,拖著麻木無力的腿往那邊走過去。
慕靖的身上纏滿繃帶,整顆腦袋只有臉露在外面,由於水腫的關係,他的五官與從前迥異,若不細看,還真難認出來。
看著需要靠呼吸機來維持生命的人,蕭嶼眼前一黑,又差點原地交代過去,旁邊的小護士見狀立馬給他搬了張凳子,楊胤將人按坐下來,隨後又拉上床簾,這才和護士們一道離去。
狹小的空間頓時只剩兩人,蕭嶼懸在上空的手抖個不停,忍了又忍才沒去碰渾身是傷的人。
「慕靖……」蕭嶼的聲音啞澀,呼吸有些凝重,「你究竟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的?」
毫無意外,回答他的只有一眾冰冷刺耳的儀器聲。
蕭嶼苦笑,蒼白的臉色並沒有比昏迷不醒的人好多少:「老王八蛋,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和裴景舟好了。」
這話連他自己聽著都沒啥威懾力,可是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蕭嶼抓住唯一沒有被紗布纏繞的手掌,兩枚戒指相觸,發出一道極淺的碰撞聲。
這隻平日裡用來擁他、抱他、撫摸他的手,如今竟無知無覺地攤在床面上,即使被他握在手裡,也毫無回應之力。
蕭嶼低頭,用嘴唇蹭了蹭對方的手背,眼眶竟不知在何時變得霧濛濛的,聲音細如蚊吶:「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遲早有一天會消失的。但是在離開之前,我不想留有任何遺憾,所以你趕快醒過來好不好,你說過要陪我去草原,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在他低頭的這一瞬,那雙緊閉的雙目微微顫動著,似是在做掙扎,然而很快又恢復如初。
他的聲音幾近哽咽,眼眶變得通紅:「混蛋,要死也是我先死!你若是敢丟下我,我就詛咒你下輩子……算了,沒有下輩子,我們把這輩子好好過完,行不行?」
也不管慕靖聽不聽得見,蕭嶼就這般自言自語地說著,彷彿只有這樣,他才沒那麼難過:「還記得咱倆結婚後回老宅居住的那幾日嗎?當時賽馬你輸給了我,所以直到現在你還欠我一件事沒有完成。」
蕭嶼撥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情緒平穩:「我沒啥要求,只希望你能醒過來,睜開眼看看我,然後……好好活下去。」
說到這裡,他的情緒已經有些不穩,心口沒由來地一陣抽痛。在眼眶徹底模糊之前,他微微仰頭,努力把苦澀憋回去。
楊胤擔心他身體受不住,不多時便進來勸他返回病房。
蕭嶼又在慕靖的手上落下一個吻,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他,與楊胤一起離開。
楊胤忍不住在心裡嘆息,前不久兩人還像仇家似的,這會兒居然開始剖心。
但不管怎樣,至少證明他們倆心裡都有彼此。
只求以後少些折騰,他也能輕輕鬆鬆、準時準點地下班,回家陪老婆和孩子。
就在兩人轉身的那一刻,昏迷了整整三日的人眉梢輕輕擰動,平放在身側的手條件反射似的抓向虛空,像是在極力挽留什麼。
不過眨眼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
在回去的途中,蕭嶼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待回到病房後,他率先對盛榮川說道:「榮川,你能幫我查一查季淮楓嗎?」
盛榮川沒有說話,倒是蕭胥,面露不解之色:「查他做什麼?」
記得666當初說過,季家的生意不乾淨,有條暗線還和毒有關。既然涉及到這麼黑的生意,那麼季淮楓這人必定是個心狠手辣的角兒,能將慕靖打成這樣的,除了他,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人了。
而且季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