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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祈寧彷彿被踩了尾巴,臉頰更燙,一雙眼不知往哪兒放,只好往外走。不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喚她,鄭懷文、林進益等人都曾這樣喚過,卻沒一個能像趙澤一般令她莫名臉紅心跳。
一行十二人在驛丞的叩拜下上路往通惠河碼頭去。通惠河乃是京杭運河自京城至通州一段的河段,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南北往來的錢糧貨物,乃至送進京的貢品等,都需經過此處,算得上繁忙。
這一路三個多時辰,魏祈寧總覺得同趙澤騎馬實在尷尬,便鑽到長安裝行李的馬車裡,面也不露。
通惠河碼頭處,人來人往,繁忙不已,沿岸停滿船隻,有大有小。大的能乘數百人,高數十仗,裝載的貨物從小件的,如茶葉,瓷器等,到大件的,馬匹]牲畜等,應有盡有,儼然是一路沿運河出海的;小的則如一葉扁舟,除船伕外,僅能容下三兩個人。
本朝航運發達,此等情狀在北方尚屬少見,若在南方沿海,便司空見慣了,比這更壯觀的也不少。
南下的大航船還有一個時辰起航,晁瑜花了大價錢才將這許多人並行李貨物都弄上船。這是艘商船,船上多是往來南北的商人,能住的房間都訂得七七八八,好不容易有倆挨在一塊兒的上房,晁瑜自然留給趙澤和魏祈寧。
魏祈寧此時方意識到身為世家子弟,即便家道中落,也仍是特權階層。
馬匹和行李都送上了船,與底層的牲畜貨物在一起,長安駕的馬車則賣了。
這一段航程約二十多日,每日在船上抬頭不見低頭見,魏祈寧漸漸的也不大怵趙澤了,二人一同看著時寬時窄的航道,和逐漸荒蕪的兩岸景緻,慢慢熟絡起來。
只是有兩日天氣不好,河上起大風浪,船隻晃動得厲害,眾人都只稍稍有些暈頭轉向,唯獨趙澤,平日裡鐵打的身子骨,一下被暈船擊倒,鐵青著臉嘔吐不止。
這大約是趙澤此生最丟臉的時候,十二個人,即便是臘梅那樣的女子都沒有如此狼狽,何以他一個大男人,竟不堪一擊,病怏怏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晁瑜端著湯藥入內時,趙澤甚至擔心他小心翼翼的眼神背後暗藏著嘲笑。
晁瑜被他冰冷的視線看得脊背發涼,夜裡再要送藥,果斷塞給魏祈寧:&ldo;魏大人面子比我大。&rdo;
魏祈寧不知他哪來的結論,猝不及防被推進趙澤屋裡。
船還搖搖晃晃的教人不大站得穩,湯藥裝在封著蓋子的罐子裡,魏祈寧捧在手裡牢牢護著,跌跌撞撞走到床邊。
趙澤聽到聲響,發白的臉上原來緊閉的雙眼遽然睜開,魏祈寧被嚇了一跳,腳下一個不穩就要跌倒。
趙澤眼疾手快,一伸手扯了她一把,一下將人扯到自己身上。
藥罐子歪在魏祈寧胸口,蓋子摔到地上碎裂開,裡頭的湯藥一下淋在魏祈寧身上,淺藍色的程子衣上頓時多了一大片藥漬,白淨的臉上也濺了少許。
趙澤愣愣望著她白瓷一般的肌膚上那斑駁的藥漬,只覺暴殄天物。彷彿受到蠱惑一般,他伸出食指,輕輕劃過搖搖欲墜的深色水珠。
二人四目相對,趙澤皺眉盯著那雙晶瑩剔透的烏黑眼珠,只覺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卻說不上何時何地。
魏祈寧被他撫過的臉頰火辣辣的發熱,她慌亂的要撐住床板起身,卻不料船身又是一個劇烈的晃動,將她晃到一邊,趙澤也一個不防,成了腦袋懸空在床板外的彆扭姿勢。
鬱結在胸口的噁心之感一下衝出,趙澤狼狽的腦袋朝下,一口吐在床榻前的空地上,連自己的靴子都髒汙了。
&ldo;你還好嗎?&rdo;魏祈寧護著手裡只剩小半罐的藥,爬到床沿小心翼翼詢問。
趙澤只覺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狼狽的冷著臉掛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