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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她心中自是激動;原本她以為可暫且將這仇恨擱置,可一當提及,滿目回憶皆是血腥;東平侯府上下三十幾口,連帶著隨她逃出城的親兵,還有那對她忠肝義膽的中郎將林蒙……無一不是,慘劇收場。她至今仍記得,那萬箭穿心的滋味兒。
見她臉色難看,渾身有些發抖,薛辰逸握住她的手:“阿晴,你這是怎麼了?你到底,還有什麼話沒同我講?為何提及東平侯府的血案,你便這般模樣……你叫蕭晴,那女將也喚蕭晴,莫不是你同她有什麼關係?”
她吞了口唾沫,渾身仍是止不住的顫抖,全然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同那日衝進廝殺中的颯爽女子全然不同,又或說,那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蕭晴眼圈有些泛紅,將額頭靠在將軍的肩上,她道:“將軍,若您兩位君主都不喜歡,便學陵王,自立為王。以將軍的號召力,絕不比陵王差;何苦要委屈自己,為一個昏庸無道之帝效力?您起事之路雖苦,但可保護想保護的人、以及您念著的百姓,如今信都是個契機,您可藉此……”
薛辰逸打斷她:“休得再說。”這會兒他的聲音倒是柔和了幾分,不似方才那般嚴厲。
見自己肩上溼了半塊兒,他知曉阿晴是哭了;阿晴總在外人面前韌如利劍,在他面前卻總如一隻小白兔似得;時不時地對他“撒嬌”,時不時地在他跟前委屈,讓他無所招架。
默了半晌,蕭晴甕甕地聲音又傳進入他的耳中:“將軍,您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還在猶豫什麼?您瞧瞧,當年一心為陳贏的子陵王、女將蕭晴、東平侯,他們到頭來是什麼下場?難道,將軍想同我做一對兒地下鴛鴦麼?”
蕭晴將臉埋在薛辰逸的肩上,他看不見她的臉。聽了這番話,他竟有幾分猶豫,又帶著幾分疑惑:“你父親在陵王營中做事,你卻跟了我?難不成你同你父許多年未見,已沒了父女情分?”
哪裡會沒了父女情分?這世上她就剩了這麼一個親人,她念父親、念師傅,本也有幾分念著陳澤的;可陳澤的行為,卻讓她失望之極;於前幾日暗河刺殺的事來說,便已看出陳澤對她沒了什麼情分,否則又怎麼會對將軍下狠手?他們分明知曉將軍同她的關係,不但不拉攏,且做出那樣的事來……
這幾日她也為自己,為將軍打算過,若將軍起事,依著父親的脾性,極有可能為了女兒捨棄舊主;畢竟這般多年,父親為陳澤的付出,遠遠超出了她這個親生女兒;父親對她有愧,敏睿的她又怎會不知?若將軍能接管原北國,如代王一樣與東齊國劃開界限、各不相犯,做一方之王,不效忠任何帝王,這樣也無不可。
薛辰逸見她半晌不說話,哄她道:“時候不早了,今日你便在我房間睡罷。”
她真是乏了,這幾日照顧將軍、照顧城中百姓,幾乎沒闔過眼;今日好容易同軍醫研出一副藥,疫症百姓喝下也有了些成效,她這才早早回來了。
好睏,重活一世,打定的計劃一再被翻亂,又得重新來規劃;當著是累了,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做這一切是為了復仇,還是……為了將軍。
上天讓她重生,到底是為了什麼?若陳贏一朝落敗,她當真有復仇之快感麼?她不知,只知這些年時常夢見東平侯府上下慘死的畫面,也時常夢見前世渭水河邊,冷風刺骨,萬箭穿心。上一世,她如同一個男人般,威風了一世,得到的卻不是她想要的。
相比上一世,這一世倒是隨心多了。打定主意跟著將軍是隨心,慫恿將軍自立為王亦是隨心。她當真不知,若有朝一日將軍造反,遇上陳澤大軍,屆時她該如何自處。
一瞬間,她竟有背叛親人之感。她不知這抉擇是對是錯,只知此生將軍疼她,她亦不能眼睜睜看著將軍走了她的老路。
真是乏了,這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