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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點密集,傾盆而下。榕樹林邊的菜地,不知怎的,積水急漫,四處倒灌,數不清的蟲子從洞穴裡湧了出來,慌亂爬動,擠擠擁擁,爭相往高處逃去。
秦郡被困在櫃中,她費力嘗試了好幾次,仍未能開啟櫃門。她坐在櫃子裡,休息了一會兒,便又轉動腦子想逃生的辦法,&ot;我一定要出去。&ot;她心下說著,深呼吸了幾次,又開始用手去摸索櫃壁。
她想像著那個製造密室的人,推測著他的用意。
很顯然,先前她看到的那個臥室是為柳淑賢而設計的。
那些跟柳淑賢房裡一模一樣的傢俱,它們是從哪兒抬下去的呢?不可能從小樓暗井那邊抬下去,路太遠,只能從這兒抬下去,當然,那些傢俱可以先拆了,然後到下邊拼裝,但床架這麼長的木板,要想塞進這櫃子可不容易。
把事情顛倒過來想,必然是先造好出入口,再搬來這櫃子做掩飾,若是這樣的話,那麼這櫃子就不可能是普通的櫃子。秦郡眼前一亮,假若她剛才翻開的木板是偽裝的櫃底,那麼這櫃子很可能根本就沒有底。
想著,她使盡全力去推櫃壁,果然如她所料,這櫃子竟被她推出了幾厘米。
好哇,可以出去了,她再推,把那櫃子推開數十厘米,然後把力量聚集在高處,一使勁,櫃子向牆邊傾斜而去,櫃壁與地面之間空出一段距離,秦郡從櫃底爬了出來。
屋子裡堆放的全是農具雜物,她好不容易摸索著開啟了房門。記得花房的門檻邊各有一個石墩,她摸了去,不錯,這門邊也有兩個石墩。大小形狀與花房一樣,這麼說,這屋子就是石苑的花房了。
她的心略為寬慰了些,扯亮了燈繩,在屋裡尋找照明工具。找了半天沒找到,她不敢久留,便拿了個鐵鏟充當柺杖,往榕樹林那邊走去。
外邊雨幕遮天,還沒走出幾步,她已濕透了衣服。烏雲厚重,別說路,就連手指放在面前也看不見。腳下全是水。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路上踢踏到不少障礙物。菜畦裡的瓜架子被風吹倒了,七零八落地摔在路兩邊。她彷彿盲人一般,用那鐵鏟敲擊著石板路,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摔了多少個跟頭,全身濕淋,打著抖,她哆哆嗦嗦來到小樓前。小樓黑暗,前門緊鎖,她摸出鑰匙,開啟了大門。
屋裡靜悄悄的,但空氣比外邊暖和得多了。
她開了燈,旋即,眼前一片光明。
劉離應該走了,她推斷,他不可能長時間地擅離職守。暫時,她是安全的。她一瘸一拐地向廚房走去。剛才摸黑急走,她不小心扭到腳,傷得不重,但有些痛,她走不了幾步便要停下來休息。
為了逃生,耗費掉太多的精力,她餓得發慌,暫時忘掉了危險,急不可待地翻找起食物來。廚房案板上放著好些白饅頭,那是從王琦的葬禮上拿回來的,她把饅頭塞到嘴裡大口吞食著,速度太快,幾乎噎著自己。旁邊水缸裡有水,她也顧不得衛生不衛生,隨手抓了個木瓢舀了來喝。
一番狼吞虎嚥後,終於塞飽了肚子,她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動也不想動了。
河水還在不斷上漲,危險仍未過去,觀察水勢的工作人員忙著打電話,向上級匯報水情。村口邊,高懸的路燈已經熄滅。洪水默然前行,洗劫著無人的村莊。嘩啦啦,黑暗處,不知誰家的房屋倒塌,隨即,幾片碎木漂了起來,河水湧動,把這些碎木推向下游。
雨絲斜斜飄過,風夾雜著落葉,在山谷中迴旋。
劉離走在路上,仍穿著他那件黑雨衣。幾分鐘前,他叫醒了王昭換班,推說要上廁所,便向著山坳這邊走來。他想趁夜將秦郡的行李丟到河裡銷毀,剛轉過彎道,便看到石苑小樓裡亮起了一點燈光,有人在那!
他心慌氣急,匆忙